“现在，所有人，绕着院子跑二十圈。跑不完的，今天不必用早膳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这些少年，哪个不是细皮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别说二十圈，就是两圈，恐怕都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怜星又站了出来，他似乎有意在我面前争个高下，以博取关注。
“凤君大人，我们是来学习如何侍奉陛下的，不是来当苦力的。您这样操练我们，若是伤了身子，没法向陛下交代，恐怕您也担待不起吧？”他昂着下巴，言语间满是威胁。
我笑了。
“你说的对，若是伤了身子，的确不好。”我点点头，走到他面前，“所以，为了让你更好地领会我的意思，我决定给你开个小灶。”
怜星一愣：“什么小灶？”
“常安，”我扬声道，“取一桶水来。”
常安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快命人抬来一满桶水。
我指着那桶水，对怜-星说：“你，顶着它，站在这里。其他人跑步，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放下水桶，跟着他们一起跑。当然，你也可以一直顶着，直到陛下派人来救你。”
怜星的脸色变了：“你！你敢体罚我？我是……”
“你是什么？”我打断他，“是陛下亲封的贵人，还是有品阶的侍君？都不是。你们现在，连最低等的宫人都算不上。我身为凤君，执掌后宫，别说罚你顶一桶水，就是现在把你拖出去打死，也只需向陛下一纸陈情，说你冲撞上官，不守宫规即可。”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猜，陛下是会为了一个还没上过她龙床的玩物，来质问我这个助她登基的凤君，还是会夸我治下有方，为你再补一个新的‘怜星’？”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直起身，对其他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想陪他一起顶水桶吗？跑！”
少年们如梦方醒，再不敢有任何异议，争先恐后地跑了起来。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跑步的喘息声，和怜星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有再管他，而是走到队伍旁边，看着他们跑。
“速度太慢！拿出你们在床上勾引男人的力气！”
“腰挺直！想让陛下看到你们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吗？”
我的话语极尽刻薄，却也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痛点。他们是为“争宠”而来，一副好皮囊和强健的体魄，是最基本的资本。
渐渐地，他们的眼神从不忿和怨恨，变成了麻木和坚持。
半个时辰后，已经有人撑不住倒了下去。我没有让人去扶，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站起来，或者躺在那里，等着被当成垃圾一样拖出宫去。”
倒下的人咬着牙，挣扎着，又重新爬了起来，加入了队伍。
而另一边，怜星也终于撑不住了。那桶水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的双臂抖得像筛糠，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脸色苍白如纸。
“砰”的一声，木桶掉在地上，水花溅了他一身，狼狈不堪。
他喘着粗气，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明白了？”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很好，看来还是没想明白。”我点点头，“常安，再换一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