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怜星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凤君大人，我错了！”
“错在哪了？”
“我不该……不该顶撞大人，不该拿陛下压您……”
“还有呢？”
怜星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错了。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用鞭柄抬起他的脸：“你最大的错，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你以为美貌是武器，殊不知，在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美貌。你以为陛下的宠爱是靠山，可帝王的爱，比三月的春雪化得还快。”
“你们要想活下去，甚至活得好，能依靠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你们自己。”
我站起身，环视着那些同样停下来，满脸震惊地看着我的少年们。
“从今天起，忘了你们的出身，忘了你们的名字。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学生。我会教你们读书、写字、骑马、射箭，甚至兵法谋略。”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从我手下出去，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是能独当一面的利刃。能为陛下披荆斩棘，也能在危难时，保住自己的命。”
“当然，”我话锋一转，露出一抹冷笑，“你们也可以选择继续当一个只会在床上扭腰摆臀的玩物，我保证，不出三年，你们就会被新的玩物取代，然后被扔到这深宫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烂掉。”
“路，我已经给你们指出来了。怎么选，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我将鞭子扔给常安，转身离开。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怜星第一个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队伍最后，开始跑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或许还不明白我真正的意图，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姬明月，你布下的局，我接了。但棋盘上的棋子，恐怕要由不得你来掌控了。
04
长信宫的“教学”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将曾经在军营里训练新兵的法子，改良后用在了这群少年身上。上午是体能训练和武艺基础，下午是文化课，我亲自教他们读书和兵法。
起初，叫苦不迭者众，但几次严厉的惩罚下去，所有人都学乖了。尤其是怜星，自从那天被我敲打过后，他仿佛脱胎换骨，训练最刻苦，功课也最用心，隐隐成了这群少年中的领头羊。
我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他们讲解《孙子兵法》的“火攻篇”，一个内侍匆匆来报。
“君上，陛下……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姬明月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殿外。她没有摆驾，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显然是临时起意。
少年们一阵骚动，纷纷跪下行礼。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上前去，平静地行礼：“臣，参见陛下。”
姬明月没有让我起身，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的景象。少年们一个个身形挺拔，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早已没了初见时的孱弱和媚态。黑板上，还留着我刚刚写下的“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的板书。
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沈照，朕让你教他们如何侍寝，你倒好，直接在长信宫办起了讲武堂。怎么，你是想让朕的后宫，都变成你的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