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高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
阵法的光芒彻底散去,我像一摊烂泥,瘫在冰冷的地板上。
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染红了我的裙摆。
我的孩子,没了。
程聿舟扶着白若琳站起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把她处理掉,别脏了我的地方。」
他的声音,和地上的阵法一样冰冷。
两个保镖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我往外走。
经过玄关时,我看到那面巨大的穿衣镜。
镜子里的我,面色惨白如鬼,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而我身后,程聿舟正小心翼翼地将白若琳打横抱起,满眼宠溺地走向卧室。
那是我们的卧室。
我曾在那张床上,无数次听他说爱我。
剧痛和绝望让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2.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身下是硌人的硬板床。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的年轻男人,正拧着毛巾。
「你醒了?」他声音清冽,像山间的泉水,「你发烧了,先擦擦。」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像被拆散了重组,一动就痛。
小腹空荡荡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男人动作一顿,将毛巾放在床头,沉默地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叫言穗。」他自我介绍,言简意赅。
「是你救了我?」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路过而已。」他淡淡地说,「程家把你扔在后巷的垃圾桶旁。」
垃圾桶。
我,和我的孩子,在他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我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谢谢。」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言穗没再说话,只是把一碗黑乎乎的药递了过来。
「喝了,对你身体好。」
药很苦,苦得我舌根发麻,却压不住心里的苦。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言穗话不多,却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每天会为我熬药,做清淡的饭菜,从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这间小小的出租屋,成了我唯一的避难所。
可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躲下去。
程聿舟和白若琳的恩爱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财经新闻上,程氏集团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大项目,程聿舟意气风发。
娱乐头条里,白若琳主演的电影票房大卖,她成了炙手可热的影后,气运加身后,她美得不可方物。
他们踩着我和我孩子的尸骨,站上了云端。
凭什么?
我不甘心。
身体好一些后,我开始尝试出门找工作。
然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厄运缠身」。
面试路上,不是被车溅一身泥水,就是遇到地铁故障,次次迟到。
好不容易有公司给了我机会,不是电脑突然死机文件全毁,就是临签约时客户反悔。
我像个移动的灾难源,走到哪里,就把霉运带到哪里。
有一天,我路过一个花店,只是看了一眼,那盆开得最盛的兰花,就毫无预兆地枯萎了。
花店老板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落荒而逃。
原来,没了气运的我,连靠近美好的东西,都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