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传出去，就地格杀。”赵恒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血腥气，“怎么，魏野生，你是瞧不上本王赏的人？”
那个叫魏野生的男人，我依稀有些印象，是赵恒麾下最勇猛的将军，据说能徒手撕裂虎豹，满身煞气。
一阵沉默后，他沉声道：“末将……遵命。”
“吱呀——”
门被推开了。
一股夹杂着风霜与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与这满室的旖旎甜香格格不入。
我能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向喜床走来。
我疯了一样摇头，眼泪汹涌而出。“不……不要过来……赵恒！你这个畜生！”
回答我的，是赵恒在门外的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沈青鸾，好好享受本王为你准备的新婚大礼。记住，这只是开始。”
一只粗糙的、布满厚茧的大手，覆上了我的肩膀。
我尖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翻下床，却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桌角，瞬间血流如注。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下，和眼泪混在一起，又咸又腥。
视线被鲜血染红，模糊中，我看到那个叫魏野生的男人站在床边，像一尊铁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而门口，我的夫君赵恒，正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好戏。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拇指在上面缓缓摩挲，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仇恨。
和无尽的冰冷。
02
第二日，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冰冷的井水兜头而下，让我浑身一激灵，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王妃娘娘，该起身给王爷敬茶了。”
说话的是王府的张嬷嬷，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透着鄙夷。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帧画面都像刀子，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在我磕得头破血流后，那个叫魏野生的男人似乎愣住了。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后来，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动了动身子，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疼得厉害。尤其是额角，火辣辣地疼。
“王妃？”张嬷嬷不耐烦地催促，“王爷还在前厅等着呢。”
我扶着桌腿，挣扎着站起来。
铜镜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最可怖的是额角，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但皮肉外翻，周围一片青紫，让整张脸看起来分外狰狞。
喜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张嬷嬷递过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王爷吩咐了，您不必梳洗，就这样过去。”
不必梳洗，就这样过去。
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这个新王妃第一天，是何等的狼狈不堪。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衣服换上。
手抖得厉害，一件单衣，我穿了许久。
前厅里，赵恒端坐在主位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他换了一身墨色锦袍，金线绣着的麒麟暗纹在晨光下流动，衬得他越发俊美无俦，也越发冷漠疏离。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眼帘，目光落在我额头的伤口上，没有半分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