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道伤口，与他毫无关系。
“本以为沈贵妃的女儿有多金贵，没想到，倒也挺经得住折腾。”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我垂下眼，走到他面前，按照礼节，端起旁边丫鬟准备好的茶，跪了下去。
“夫君，请用茶。”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难听得像砂纸摩擦。
赵恒没有接。
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大厅里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下人，他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身上。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好奇和幸灾乐祸。
我跪在地上，端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茶水漾了出来，烫在手背上。
“沈青鸾，”赵恒终于开口了，他身体前倾，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昨晚，魏将军伺候得可好？”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茶杯险些脱手。
“他可是我北境军中最勇猛的男人，比我这个常年在京中养尊处优的王爷，要强悍多了吧？”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怎么不说话？”赵恒直起身子，声音恢复了正常，却带上了几分不悦，“还是说，王妃对本王昨夜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他将“不满”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是在逼我。
逼我在众人面前，承认昨夜的羞辱。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
“王爷的安排，妾身……很满意。”
我看到赵恒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寻死觅活。
可我偏不。
母亲曾教导我，越是身处绝境，越要挺直脊梁。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哦？”赵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多满意？”
“满意到，”我一字一顿地说，“妾身觉得，王爷对将士们体恤入微，实乃我大周朝之福。能嫁给王爷这样的英雄，是妾身的荣幸。”
我刻意加重了“体恤入微”和“荣幸”这两个词。
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赵恒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赵恒，你想看到我崩溃，我偏要让你失望。你想折辱我，我就把这份折辱，变成对你“仁德”的赞扬。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当朝战神，是不是真的连脸面都不要了。
“很好。”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猛地伸手，夺过我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泼了我一身。
“既然王妃如此识大体，”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从今日起，你就搬去西边的静安苑住吧。”
静安苑，是王府最偏僻的院子，是用来安置犯了错的下人或者失宠的侍妾的。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另外，”他顿了顿，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王府不养闲人。你每日的吃穿用度，自己去浣衣局领活换取。”
让我这个正牌王妃，去做府中下人的活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