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阴沉地看了我许久,最终冷哼一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指着地上那堆被泥水浸透的衣服,“今天日落之前,把这些衣服洗不完,你就不用吃饭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柳依依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魏野生。
还有一地的狼藉。
我腿一软,差点摔倒,被魏野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他的手掌很大,很烫,隔着衣料,那温度烫得我一哆嗦,下意识地想推开他。
他却先一步松开了手,与我保持着距离。
“王妃,得罪了。”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是赵恒羞辱我的工具。
可他,却也是唯一一个,在刚刚那种情况下,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
他很高大,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长刀。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疤,让他看起来有些凶恶。
但他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透着一股笨拙。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魏野生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说:“新婚夜,是我对不住你。”
“你没有。”我淡淡地说,“你什么都没做。”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撞破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靠近过我。
魏野生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同情,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王爷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似乎想为赵恒辩解。
“仇恨?”我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就该承受这一切?”
魏野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我。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我没有接。
“王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但……”他将瓷瓶塞进我手里,然后大步走到井边,提起一桶又一桶水,将院子里的石板路冲刷干净,又帮我把散落的衣服重新捡回盆里。
做完这一切,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我握着那个冰凉的瓷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串磨得发亮的佛珠,与他满身的煞气,格格不入。
05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恒没有再来静安苑。
他就好像忘了我这个人一样,任由我在这座冷宫里自生自灭。
柳依依倒是来过几次,想找回场子,但每次都被我三言两语怼了回去。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侧妃,还真不敢跟我鱼死网破。
我的生活,就在洗衣、吃饭、睡觉中循环。
额头的伤口在用了魏野生给的药后,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疤痕,像一只蜈蚣趴在我的眉梢。
这道疤,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所受的屈辱。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小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他中毒了!”
我晾衣服的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
“听说是喝了柳侧妃亲手炖的燕窝粥,然后就……就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现在府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小翠急得快哭了。
赵恒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