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杨帆点点头。
看着两人眼底淡淡的乌青，由衷道，「那你们还挺辛苦，天天都得这么早起来。」
「唉，都是为了钱嘛。」老陈有些叹气地说道。
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杨帆快步走了出去，急着赶飞机去，对这次偶遇也没有在意。
五天后，杨帆拖着行李箱从出差的城市回来。
单位为省经费，订的又是深夜起飞、凌晨落地的「红眼航班」。
抵达小区楼下时，恰好也是早晨六点，天刚蒙着层薄亮，路灯还没完全熄灭。
走到电梯门口，腿部的酸胀感突然涌上来，他放下行李箱，蹲在门口揉着小腿肚。
「叮——」电梯开门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陈嫂一声短促的「哎哟！」，带着明显的受惊。
「是我，陈嫂。」杨帆快速出声安抚。
「不好意思，是我大惊小怪了，这大清早的，突然看到团黑影，吓我一跳，吓到你了吧？」
「没事、没事，你们又去出摊啦？」
「是，是的。」陈嫂有些含糊。
「陈叔呢，怎么没有一起？」
「他在后面拿丸子，我先把泔水带下来。」
杨帆看着陈嫂手里的袋子，确实比上次大了些，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次的腥味比之前更浓烈了一些。
「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先上去了。」连日奔波，杨帆也有些疲倦，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次日恰逢周日，杨帆终于得了闲，不用赶早班也不用加班。
他准备去老陈的摊上买些牛肉。
一来是熟面孔，不用客套；
二来是那丸子确实鲜美。
菜市场里早已热闹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着蔬菜的清鲜、肉类的腥气，满是烟火气。
「陈叔，来半斤牛肉，再要半斤丸子！」杨帆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哟，小杨啊，今天难得见你出来，平时总见不着人影。」
「陈叔见笑了，我们做 IT 的就这样，不是熬夜加班就是出差，家里开火少，所以来得少。」
杨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难怪呢，碰到你的时候总没个准点。」
「这肉给你切片不？」
老陈应着，拿起一块鲜红的牛肉放在案板上。
「切，陈叔，今天切薄点，回去做水煮牛肉。」
「好嘞，你稍等！」
老陈挽了挽袖子，菜刀在案板上「笃笃笃」地响起来，节奏又快又稳。
「啦啦啦……收厨余垃圾，收厨余垃圾……」杨帆站在旁边等，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环卫车的提示音。
声音由远及近，还带着点机械的杂音。
老陈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环卫车的方向，随后放下刀。
弯腰从摊位底下拖出一个黑色垃圾袋。
他捏着袋口，手指不自觉地把袋子紧了又紧，接着快步走向垃圾车。
走到车旁，他先四处扫了一眼，确认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才飞快地解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倒进车里。
直到看着那些东西混进堆得满当当的厨余垃圾里，再也分辨不出来，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垮下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看着老陈的背影，杨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小杨，久等啦！」
「这车天天准点来，不赶着倒，就得留到明天，那味儿可顶不住。」老陈很快走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