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城的秋雨不知何时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风景。顾晏辰靠在私人飞机的座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薄薄的讣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沈燃坐在出租车后座,死死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曾经和苏晚星一起走过的奶茶店、看过的电影海报、逛过的书店,此刻都成了刺向他的刀。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冲动,那些伤人的话像毒药,如今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温景然穿着沾着污渍的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心口那片密密麻麻的疼,提醒着他曾经的疏忽。

陆知珩沿着城郊的小路狂奔,雨水混着汗水淌进眼睛里,涩得生疼。他终于明白,那些他以为无关紧要的陪伴,早已成了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四个男人,四辆朝着同一方向疾驰的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中,被同一份讣告,撕开了名为 “失去” 的裂痕。他们都在赶往那个存放着苏晚星遗体的殡仪馆,也在赶往那个被自己亲手错失的过去。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去这世间所有的遗憾与悔恨。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二章:遗物中的真相

城西殡仪馆的白色菊花堆得像雪,冷香混着秋雨的湿意,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顾晏辰刚下飞机就直奔这里,定制皮鞋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他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远远就看见灵堂前站着三个截然不同的男人。

穿赛车服的青年头发还在滴水,脖颈上的银链沾着泥点,正是电视上常出现的沈燃;白大褂上还留着淡淡血渍的是温景然,他手里攥着一束未拆封的白菊,指节用力到泛白;角落里那个浑身沾着颜料的身影最扎眼,画板斜挎在肩上,颜料染脏了牛仔裤,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孤僻的画家陆知珩。

“你们是谁?” 沈燃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戒备。他认得温景然 —— 苏晚星手机里存过这位医生的号码,却从没提过另外两个男人。

顾晏辰没接话,目光越过他们落在灵堂中央的遗照上。照片里的苏晚星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笑起来露出一对梨涡,正是他记忆里那个总爱追着他跑的女孩。心脏突然抽痛,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还揣着那张被揉皱的讣告。

温景然轻咳一声,声音沙哑:“我是她的医生,温景然。” 他看向陆知珩,对方却只是盯着遗照发呆,仿佛没听见问话。直到顾晏辰报出自己的名字,陆知珩才猛地转头,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她从没跟我提过你们。”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四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却没想到,在苏晚星的生命里,彼此都只是隐秘的片段。

灵堂的吊唁仪式简单而仓促,苏晚星的外婆哭得几乎晕厥,拉着温景然的手反复念叨:“星星说您是最好的医生,要是她早听您的话做检查就好了……” 温景然的喉结滚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沈燃蹲在灵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灿烂,可他却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她泛红的眼眶和那句 “我下次不来了”。如果当时他能多问一句,能追出去拉住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