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穿白衬衫的男模探头进来，目光落在云绯身上，带着职业性的浅笑：“云姐，包厢里都等着呢，说想请你过去喝杯收尾酒。”
云绯正和夏雨柠低语着什么，闻言抬眼，语气疏淡：“不了，我们准备走了。”
男模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会被直接拒绝，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又很快堆起来：“就一小会儿，大家都挺想……”
“说了要走了。”夏雨柠打断他，站起身挽住云绯的胳膊，朝靳凛几人颔首，“今天多谢各位照拂，我们先告辞了。”
云绯跟着起身，肩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少许，露出被酒渍洇过的裙角。她下意识拢了拢，抬眼看向靳凛时，正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藏着点什么，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等等。”靳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外套总要还，留个联系方式。”
云绯微怔，下意识想报工作室助理的电话——她向来不习惯给私人号码，尤其对方还是靳凛这样气场强烈的人。可话到嘴边，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私人号码。”靳凛看着她，眼神笃定，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助理转达，太慢了。”
旁边的陈乐航“噗嗤”笑出声，被薄妄眼刀制止了。沈皓轩在一旁打圆场：“就是，凛哥这人最讨厌麻烦，直接联系方便。”
云绯的指尖在衣摆上蜷了蜷，夏雨柠在她耳边轻笑道：“靳总都这么说了，还能不给？”
她抬眼看向靳凛，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催促，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最终，云绯还是报了自己的私人号码，看着他存进手机，屏幕亮起时，她甚至能看清他输入“云绯”二字时，指尖停顿的弧度。
“好了。”靳凛收起手机，语气缓和了些，“路上小心。”
“谢谢。”云绯拉着夏雨柠转身，经过男模身边时，脚步未停，只留了句“不用等了”，便和夏雨柠一起走进了走廊深处。
男模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又看看卡座里气场冷沉的靳凛，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乐航撞了撞靳凛的肩膀，挤眉弄眼：“可以啊，直接要私人号码，不像你风格。”
靳凛没理他，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摩挲，刚才云绯报号码时，尾音带着点港岛口音的软糯，像颗糖，悄悄化在了心里。他抬眼望向走廊，那里只剩暖黄的灯光漫进来，却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勾得人心头发痒。
车门“咔哒”落锁，隔绝了酒吧的喧嚣。夏雨柠刚系好安全带，就转头冲云绯挤眉弄眼：“行啊你，刚被泼了酒，转头就让靳氏总裁亲自披外套、追着要私人号码，这运气，不去买彩票可惜了。”
云绯正把靳凛的西装外套叠好放在副驾，闻言淡淡瞥她一眼：“别胡说，就是顺手的事。”
“顺手？”夏雨柠夸张地挑眉，“谁不知道靳凛是出了名的‘冰山’？财经杂志写他‘三年拒绝十八位名媛示好’，圈内都说他眼里只有工作，不近女色。今天倒好，主动开口要联系方式，还指定‘私人号码’——你告诉我这叫‘顺手’？”
云绯发动车子，引擎低低轰鸣起来。她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可能是为了换外套方便。”
“方便？”夏雨柠笑出声，“他靳凛缺个跑腿送外套的人？我看他是对你方便吧。”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真的，你就没点感觉？那颜值，那气场，还有刚才护着你怼男模的样子，啧啧，换谁不心动？”
云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映出她平静的侧脸：“没感觉。”
“没感觉？”夏雨柠不依不饶，“那你刚才报私人号码的时候，耳尖怎么红了？”
“车里闷的。”云绯随口应付，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我对他这种类型不感兴趣。”
“哪种类型？年轻有为、长得帅、还会护着人的？”夏雨柠挑眉，“那你对哪种感兴趣？顾彦那种？温柔体贴，追你十年如一日？”
提到顾彦，云绯沉默了几秒，才道：“别把他们放一起比。”
“我不是比，是提醒你。”夏雨柠收起玩笑的语气，“靳凛这种人，看着冷，一旦上心了，比谁都执着。你要是真没想法，就别给他机会——但我看他刚才那眼神，可不像是只想拿回一件外套那么简单。”
云绯没说话，只是把音乐调大了些。车载音响里流淌出舒缓的钢琴曲，她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心里却莫名想起靳凛刚才要号码时的眼神——沉静，笃定，像深潭里的光，明明灭灭，却让她刚才在报号码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总之，我没兴趣。”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轻，却不知是说给夏雨柠听，还是说给自己。
夏雨柠看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没再追问，只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心思，藏得住一时，却藏不住眼神里的波动——她倒要看看，这位不近女色的靳总，能不能敲开云绯这颗看似平静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