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特有的呜咽声响起,是发现猎物而蓄势待发的声音。
丈高的黑影立起,熊掌带起的风掀动他额前碎发,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锵!”
在狗熊发起攻击的那一瞬,一道人影闪现,手里的大刀砍进狗熊的脖子,连带着骨头的砍断了,血液飞溅的那一刻狗熊的脑袋也被砍了下来。熊首双目圆睁的滚落至她的脚边。
一滴血落在乔崀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林大壮。
十几个寨民从林间钻出,他们肩上也扛着寒光凛凛的大刀。
“大当家的,您没事吧。”
林大壮点头:“没事。” 她看向站在原地的乔崀,看着他不做声以为是被吓坏了,她向前走一步,乔崀也随之后退一步。
林大壮一愣,她停下了脚步:“夜晚的官道……” 她嗓音沙哑:“比你想的凶险。”
乔崀用袖口擦去颊边血迹,雪白绸料立刻洇开一朵红梅:“何必演这出戏?”,他抬眼,眸中映着林大壮张扬而高大的身影:“强扭的瓜……”
“谁说老子要吃了?” 林大壮突然大笑,刀尖挑起地上熊首:“腌成酱菜也能下饭!”转身时,九环刀上的铜环叮当作响,“带姑爷回寨。”
寨民上前,扛着大刀微抬下颌道:“姑爷请吧,还是我们帮您。”
乔崀皱眉,转身拂袖而去。
回到寨子,弟兄们陆续回去休息。
寨子里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林大壮推开房门时,发梢还滴着水珠,单薄的亵衣被浸湿了一片。她手里攥着块湿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乔崀立在窗前,清冷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仰头望着天际孤月,背影如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透着说不出的寂寥。
“你要作甚?” 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
林大壮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湿帕擦过他修长的指节。
那双手上还沾着熊血的腥气,指腹却意外地温暖,乔崀眼眸一动,后想到什么,逐渐沉寂最后变得冰冷。
“就这么想逃?” 林大壮故意放轻声音:“是家里有了娇妻,还是惦记着金榜题名?”
乔崀猛地抽回手,衣袖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了吗,大当家。”
林大壮调笑而戏谑道:“相比考取功名,在朝堂上尔虞我诈,相处吃人,还不如在我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是大姑爷,没人给你使脸色,也没人敢为难你。”
乔崀看着林大壮,黑眸带着坚定和厌恶:“我不愿成为像你这般的匪盗,打家劫舍,无所不为。”
林大壮一顿,他的话语让她很不悦,眉头紧皱道:"朝堂上那些衣冠禽兽,比我这个山匪又好到哪去?" 她突然提高声调:"他们用笔墨杀人,用权势吃人!至少我的刀,从不对着无辜百姓!"
她轻嘲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们文人在想什么,你们认为除了我们匪盗,朝廷那群人就全是好的,你这个温房养出来的贵公子应该不知道平民之苦吧。”
“朝堂之上的人利用权势打压平民!抢夺土地房屋,强娶民女,上位者不顾平民的意愿与否就与之发起战争,让有家之人变成了流民,路上皆是饿殍,上位者可有看过?他们有体谅过我们平民之苦?他们比我们匪盗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大壮眼眸通红,带着恨意,有些激动的说完这句话,甚至不知不觉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