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留在办公室,面前摊着四个案子的所有资料。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海,而我的内心却笼罩着一层迷雾。
第一个受害者,女,28岁,设计师;第二个受害者,女,35岁,音乐老师;第三个受害者,男,41岁,餐厅老板;第四个,就是今天的受害者,男,32岁,证券公司分析师。
表面上毫无关联的四个人。
我反复查看从第四个受害者家中找到的那张纸条:“你笑的时候,眼睛在哭。”这句话确实出现在第二个受害者家中发现的一首诗里。但如果这是凶手留下的信息,为什么前三次现场没有发现类似的线索?是之前被遗漏了,还是这次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头痛愈发剧烈,我吞下两片止痛药,继续工作。凌晨三点,我在电脑前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后都传来微弱的笑声,那种被割开嘴角的、扭曲的笑声。我向前走,走廊似乎没有尽头。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然后我看到了她。
一个小女孩,站在走廊的尽头,背对着我。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赤着脚。我试图呼唤她,但发不出声音。她缓缓转过身来——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衬衫。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电脑屏幕已经进入休眠模式。我深吸几口气,试图平静心跳。
那个女孩...我从未见过她,但梦中的感觉如此真实,仿佛我们曾经相识。
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张震。
“林默,有新的发现。”张震的声音异常严肃,“鉴定科在第四位受害者的书上检测到了微量的特殊化学成分。是一种叫做‘普罗米修斯之泪’的新型迷幻剂。”
我坐直身体:“迷幻剂?”
“是的,更奇怪的是,这种药物与三年前一桩案子有关。你还记得‘梦境杀手’陈启明吗?”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陈启明,一个利用实验性迷幻剂控制受害者梦境的变态杀手。他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会在受害者处于药物控制下时实施犯罪,让受害者半梦半醒间经历极致的恐惧。三年前,我刚刚加入警队时参与过那个案子,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陈启明只被判了轻罪,去年已经出狱。
“你认为与他有关?”我问。
“不确定,但这种药物很罕见,目前黑市上几乎没有流通。”张震停顿了一下,“更诡异的是,陈启明一周前失踪了。”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陈启明是“笑脸杀手”,那么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复仇?向当年参与案子的警方人员示威?但为什么现在才行动?而且陈启明的作案风格与“笑脸杀手”完全不同,他从不刻意摆放尸体,也不追求某种仪式感。
“我需要陈启明所有已知窝点的地址。”我说。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雨已经停了,但乌云仍然低垂,预示着更多降雨即将来临。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
“你也在笑,林顾问。”
通话戛然而止。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认识我。他知道我的身份。这不是随机的连环杀人案,这些受害者是被精心挑选的,而我现在也成了目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