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通知了技术部门追踪来电,但结果不出所料,号码是未经注册的预付卡,定位显示在城东的一个信号塔,覆盖范围太大,无法精确查找。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在焦虑中度过。张震带队搜查了陈启明曾经的几个藏身点,但一无所获。而我则重新审视所有案件材料,寻找被忽略的细节。
下午,技术部门送来了对那张纸条的初步分析结果。纸张是普通的打印纸,墨水也是最常见的型号,无法追踪来源。但他们在纸条背面发现了一组几乎看不见的压痕——不是文字,而是一系列奇怪的符号。
我盯着放大后的符号图片。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代码,由点、线和三角形组成。我尝试用各种密码学方法解读,但都没有结果。
头痛再次袭来,我决定先回家休息片刻。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我的思维开始混乱。
我的公寓位于城西一栋高层建筑的二十楼。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甩掉鞋子,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厨房冲泡咖啡。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客厅茶几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一本我从未见过的黑色笔记本。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我清楚地记得早上离开时公寓的状态,这本笔记本绝不属于这里。
我慢慢靠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里面是我的笔迹。
或者说,是极其逼真的模仿。页面上详细记录了对“笑脸杀手”案件的分析,但有些观点与我实际的想法略有出入。更令人不安的是,笔记中夹杂着一些片段的描述,关于梦境、记忆碎片,以及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我继续翻页,呼吸逐渐急促。笔记中间部分开始出现那些奇怪的符号,与纸条背面的符号系统相同。在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当虚假的记忆覆盖真实,你还能相信谁?”
我的手开始颤抖。有人进入过我的公寓,留下了这本笔记本。这意味着他不仅知道我的身份,还能轻易突破小区的安保系统,直接侵入我的私人空间。
这是一种示威,一种挑衅。
我立即打电话给张震,报告了这件事。他派来取证小组,但我们都清楚,以凶手的谨慎程度,不太可能留下指纹或其他痕迹。
取证人员离开后,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本笔记本。那些符号在我脑中盘旋,仿佛在试图唤起某种记忆。我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然后,像是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我认出了其中一个符号。那不是一个随意的涂鸦,而是一种简化的人脸——一张笑着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
就像受害者脸上的笑容。
我猛地站起来,在书房里翻找。最后在底层抽屉找到了一本旧相册。我疯狂地翻动页数,直到找到一张小学班级合照。
我的目光锁定在照片角落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她有着大大的眼睛和淡淡的雀斑,嘴角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她叫...她叫什么来着?记忆像是被一层纱布蒙住,模糊不清。
但我记得那个疤痕的来源。那天下午,几个调皮男孩在操场欺负她,我试图阻止,却在推搡中不小心用树枝划伤了她的嘴角。老师赶来后,我们都受到了惩罚。而那个女孩,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