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我快步穿过荒芜的前院,来到别墅的门廊下。门锁是老式的,但看起来很牢固。我试了试窗户,也都从内部锁死。
难道要破窗而入?我犹豫着,手电光扫过门廊,突然照到门口脚垫旁——有一小片区域似乎比周围干净,像是最近被什么东西覆盖过。
我蹲下身,小心地掀开脚垫。下面空空如也,但我的指尖触碰到一块松动的木板。心中一动,我用力撬开它——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静静躺在下面。
心脏猛地一跳。是巧合,还是有人预料到我会来?
用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化学药剂气味扑面而来。
我举枪,侧身进入屋内。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一个时间仿佛停滞的空间。客厅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空气凝滞,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屋外的雨声。
我小心翼翼地检查一楼。客厅、厨房、书房……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看起来确实多年无人踏足。但在书房,我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书架上的书摆放得极其整齐,唯独中间一层,有几本书的书脊异常干净,与周围的积尘形成鲜明对比。
我轻轻抽出一本,是周雨关于潜意识研究的著作。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笔迹与周雨公开发表的论文上的笔迹一致。但更让我注意的是,书页的空白处,偶尔会出现那些熟悉的符号——点、线、三角形组成的密码。
果然在这里。
我继续搜索,在书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我找到了更多东西。不是用钥匙,而是我用随身工具撬开的。里面有几本厚厚的笔记本,以及一沓旧照片。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周雨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合影,背景像是一个实验室。那个年轻男子……我眯起眼睛,尽管照片有些发黄,但我认出他了——陈启明,年轻时的陈启明,脸上带着一种狂热而专注的神情。周雨则搂着他的肩膀,笑容中透着满意。
他们关系远比研究助理和导师更密切。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记录的不是普通的学术笔记,而是实验日志。代号“普罗米修斯”的项目记录。一页页看下去,我的血液渐渐变冷。
“……实验体7号,潜意识编码植入初步成功,对特定符号序列产生预期应激反应……”
“……记忆覆盖测试阶段3,目标记忆片段模糊化,植入记忆锚点稳定性超过80%……”
“……‘笑脸’符号作为触发指令,效果显著,能引发深层恐惧与服从……”
“笑脸”符号……触发指令……记忆覆盖……
我的胃部一阵抽搐。那些受害者脸上的笑容,不仅仅是一种变态的仪式,它是一种“触发指令”?针对谁的指令?
我继续翻看,日志在五年前戛然而止,最后几页的字迹显得潦草而激动:
“……进展太快了,启明已经失控……他沉迷于‘塑造’的过程,忘记了研究的初衷……我必须阻止他……”
“……他们发现了,项目必须终止……但种子已经播下,谁能保证不会在别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