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还在等他。
“那…后来抓到人了吗？”我问。
“哪有那么容易！”大爷叹气，“没监控，没目击者，就我这老眼昏花的，也只看到个车影子。难！”
他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这几天，晚上我收摊晚点，总觉得这边凉飕飕的…心里也瘆得慌。姑娘，你也别老打听这事了，晦气。”
“谢谢大爷。”我付了钱，拿着水走开。
在绿化带边的长椅上坐下。
阳光照在身上，没什么暖意。
张强。
他滞留在这里。
是因为司机没抓到？
冤屈未伸？
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婆孩子？
他的怨念，是恨？还是牵挂？
平板屏幕亮着。
定位点就在我前方几米处，闪烁的频率似乎快了一点。
他在吗？
就在那里？
我看不见。
但我能感觉到。
那片区域，温度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低一些。
阳光照过去，都显得有点虚。
我盯着那片被压过的草地。
心里默念。
张强？
张强，你能听到吗？
我是…来帮你的。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坐了很久。
直到中午。
一无所获。
看来，白天他确实不显形，或者不愿出现。
只能等晚上。
我找了个便宜的连锁酒店，开个钟点房。
躺在床上。
毫无睡意。
掌心引渡印的冰冷触感还在。
平板就放在枕头边。
黑乎乎的屏幕，像个定时炸弹。
晚上九点。
我回到了那个路口。
白天的喧嚣褪去。
路灯昏黄。
车流稀少。
绿化带像一片巨大的、沉默的阴影。
温度明显降了下来。
我裹紧外套，还是觉得冷。
那种阴冷，像小虫子往骨头缝里钻。
我走到那片被压过的草地附近。
平板上的定位点疯狂闪烁。
几乎和我的位置重合。
【目标亡魂：张强（男，42岁）】
【状态：高度怨念，意识混乱，攻击性上升！】
【警告：请代理人谨慎接近！】
红色的感叹号在屏幕上跳动。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高度怨念？
攻击性？
白天不还好好的？
“呃…啊…”
一阵极其痛苦、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像是有人被掐住了脖子。
声音来源，就在我前方那片阴影最浓的地方！
我头皮发麻。
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两步。
“谁…谁在那儿？”我声音发颤。
呻吟声停了。
一股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阴影里，慢慢浮现出一个轮廓。
一个男人。
穿着脏兮兮的灰色工装。
身体…有点扭曲。
像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
头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歪着，后脑勺那里…一片模糊的暗红。
脸上沾满了泥土和干涸的血迹。
正是张强！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白浑浊，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充满了痛苦、迷茫，还有…一种疯狂的恨意！
“你…”我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痛…”张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风箱，“好痛…头…我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