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值夜班，困得眼皮打架。
凌晨三点，便利店就我一个。
玻璃门“叮咚”一响。
我以为来顾客了。
抬头。
门口空荡荡。
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一点灰尘。
我打了个哆嗦。
“谁啊？”我喊了一声。
没人应。
监控屏幕闪了一下，雪花点滋滋响。
我心里有点毛。
低头想继续理货。
一双手，惨白惨白，指甲老长，猛地拍在收银台上！
“啊——！”我吓得往后一蹦，撞到货架。
泡面哗啦啦掉下来。
一个黑影，慢慢从柜台下面冒出来。
黑长袍，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看见一个尖下巴。
一股子土腥味混着香烛味儿。
“上官焰？”黑影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玻璃。
“你…你谁啊？”我后背全是冷汗。
“跟我走一趟。”那黑影没废话。
“去哪？我不去！我要报警了！”我手抖着去摸手机。
黑影嗤笑一声。
“报吧。看看阳间的安保，管不管得了我们那边的差事。”
我手机刚解锁。
屏幕黑了。
彻底死机。
“别费劲了。”黑影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朝我抓来，“阎君等着呢。”
我眼前一黑。
再睁眼。
不是便利店。
一个特别大的地方。
阴森森的。
光线很暗。
空气又冷又沉。
我站在一个特别空旷的大殿中间。
地上是黑得发亮的石头。
远处有个高台。
上面坐着个人。
看不清脸。
穿一身黑，上面绣着暗红色的纹路。
气场太强。
压得我喘不过气。
“上官焰？”高台上的人开口了。
声音很低沉。
嗡嗡的，震得我耳朵疼。
“是我…”我声音发颤，“这…这是哪？”
“地府。”那人说得很平淡。
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我…我死了？”
“暂时没有。”高台上的人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但你命数到了。阳寿本该在今晚，便利店，终结。”
我脑子嗡的一声。
今晚？
便利店？
“那个…拍桌子的？”
“拘魂的小鬼罢了。”阎王（我猜是他）语气没什么波澜，“时辰到，他自会带你走。”
“那…那我现在？”我低头看看自己，手脚都在。
“出了点岔子。”阎王似乎有点不耐烦，“生死簿上，你的名字本该勾掉。但勾魂笔…临时出了点故障。卡住了。”
“卡…卡住了？”我懵了。
“嗯。”阎王应了一声，“生死簿关联天地规则。你的名字没勾干净，就卡在阴阳夹缝里。既不算彻底死了，也不算真正活着。”
我：“……”
这算什么事儿？
“所以，你现在是个…漏洞。”阎王总结。
“那…怎么办？”我快哭了。
“漏洞需要修补。”阎王朝旁边招招手。
那个黑袍尖下巴的小鬼，捧着一个平板电脑，飘了上来。
是真的飘，脚不沾地。
平板电脑？
地府还挺现代化。
小鬼把平板递给我。
屏幕亮着。
上面是份电子文档。
标题加粗黑体：《阳间代理人劳务合同（临时工版）》。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