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阎王言简意赅。
“签…签了就不用死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
“签了，你就能暂时以‘半活人’状态留在阳间。同时，为我办事。”阎王说，“期限不定，直到找到彻底解决你这个‘漏洞’的办法。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任务失败，魂飞魄散，彻底消失，漏洞自然也没了。”阎王语气毫无起伏。
我拿着平板的手冰凉。
这根本没得选。
不签，现在就可能被旁边那个尖下巴小鬼拖走。
签了，还能回去喘口气。
“我…我需要做什么？”我问。
“很简单。”阎王身体微微前倾。
大殿里的压力陡增。
“阳间有些亡魂，因各种缘由，滞留徘徊，不肯或无法顺利归入地府。怨气、执念、未了心愿…都可能成为阻碍。它们的存在，会扰乱阴阳平衡，甚至影响活人。”
“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滞留的亡魂。弄清楚它们不肯走的原因。帮它们了却心愿，化解执念，或者…强制执行，送它们该去的地方。”
我听得头皮发麻。
找鬼？
劝鬼？
送鬼？
“我…我不会啊！我就一便利店打工的！”我快崩溃了。
“你有优势。”阎王指了指我的眼睛，“你现在是‘半活人’，又卡在阴阳夹缝。你能看见它们，听见它们。它们也能‘看见’你，把你当成可以沟通的对象。普通的活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那…那要是它们不听劝，还要害我呢？”我想起恐怖片里的厉鬼。
阎王似乎哼了一声。
“你手上那个平板，不只是合同。”
我低头看。
平板屏幕下方，有个不起眼的黑色图标，像个漩涡。
“点开它。”
我用手指戳了一下。
图标亮起微光。
一个虚拟的、半透明的印章浮现在我右手掌心上方。
印章造型古朴，非金非玉，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幽光。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我看不懂。
“此乃‘引渡印’。”阎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专克阴魂。遇到冥顽不灵、为祸阳间的，只需将此印盖于其魂体之上，便可强制引渡，打入地府受审。寻常怨魂，一击即散。”
我看着掌心悬浮的印章。
冰冷的气息顺着掌心蔓延。
“记住，慎用。”阎王提醒，“此印力量霸道，对魂体伤害极大。若非必要，以化解为主。积攒功德，对你将来…或许有好处。”
“将来？”我捕捉到这个词。
阎王没回答。
“还有问题吗？”
我有一肚子问题。
但看着高台上那模糊却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我咽了口唾沫。
“没…没了。”
“那就签字画押。”阎王挥挥手。
平板屏幕上，合同末尾，出现一个闪烁的光标。
旁边还有指纹和虹膜采集的标识。
我手指哆嗦着，在电子屏上签下“上官焰”三个字。
按了指纹。
对准摄像头眨了眨眼。
“叮”一声轻响。
合同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我身体里。
掌心悬浮的引渡印也隐没不见。
“好了。”阎王似乎松了口气，“送你回去。记住，平板会给你推送任务信息。完成它。别让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