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急忙喊，“我…我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上班？吃饭？睡觉？”
“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你是半活人。”阎王顿了顿，“不过，你体温会比常人低一些，偶尔会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习惯就好。”
小鬼飘过来。
又是那股土腥味混香烛味。
他枯瘦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闭眼。”
我赶紧闭上。
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
我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面。
货架上的泡面散落一地。
玻璃门关得好好的。
监控屏幕正常，显示着空荡荡的店门口。
刚才的一切，像场噩梦。
但我知道不是。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手脚冰凉。
我下意识抬起右手。
掌心空空如也。
但意念一动。
那个冰冷的、半透明的引渡印轮廓，隐隐浮现。
我赶紧甩甩手，把它驱散。
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泡面。
手碰到泡面桶。
指尖的触感…有点钝。
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膜。
阎王没骗我。
我确实不一样了。
“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不是我的手机。
我摸出来。
是那个平板。
它不知何时变得只有手机大小，黑乎乎的，像个模型机。
屏幕亮起。
一条新消息推送：
【新任务指派】
【目标亡魂：张强（男，42岁）】
【滞留地点：本市滨海大道与枫林路交叉口西南侧绿化带附近】
【滞留时间：7天】
【状态：中等怨念，意识尚存，徘徊不定】
【任务要求：查明滞留原因，化解执念，引导其接受引渡。】
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电子地图定位，和一个证件照截图。
照片上的男人方脸，有点谢顶，眼神看着挺憨厚。
滨海大道？
枫林路交叉口？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七天前？
那个地方…
不就是我差点被车撞死的地方吗？
那天晚上下班，我抄近路回家。
过那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时，一辆开得飞快的小货车，几乎是擦着我身体冲过去的。
刺耳的刹车声。
司机的叫骂声。
我吓得瘫坐在路边绿化带里，半天没爬起来。
小货车没停，跑了。
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惊魂未定，我坐在绿化带边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绿化带里，靠近路口的位置，好像有一大片被压坏的痕迹。
草都倒了。
还有…一点深色的，像干了的东西。
我当时以为是泥。
现在想想…
难道就是那天晚上？
张强死在了那里？
而我，差点成了下一个？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的第一个任务对象。
竟然可能是我“死亡未遂”事件的目击者？
或者说…另一个受害者？
这也太巧了！
平板又震动了一下。
【任务时限：48小时】
【失败惩罚：魂体稳定性降低，“漏洞”效应增强，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我想起阎王说的“魂飞魄散”。
我捏紧了冰冷的平板。
便利店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