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居住的那栋老式居民楼总是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尤其是她家所在的楼层。
狭窄的楼道里,那盏年久失修的照明灯散发着昏黄暗淡的光线,时明时暗地闪烁着。物业已经来过好几次检修,但总是修好没几天就又出故障。
今天,陈雪发现楼道又是一片昏暗,只有从楼梯间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台阶。
这段时间以来,陈雪已经对这里的环境适应了,不再像刚来那样感到不安。
此刻,她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房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将它插入锁孔,然后习惯性地用力旋转锁芯。
可是,那把平日里转动起来无比顺滑的钥匙,并没有听到往常那种清脆的"咔嗒"声,而是发出了涩涩的摩擦声,像是锁芯里卡了粒沙子,得使点劲才能拧动一点。
“吱呀——”
她猛地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心跳骤然加速,握着钥匙的手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小雪?”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到耳朵里,就像一个虫子爬进了耳朵,在里面来回的穿行。
陈雪突然一哆嗦,手中的钥匙险些滑落,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扭过头,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看到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正是住在对门的张叔。
张叔是这这栋楼里的老住户了,住在这里已有多年,小区中有人传言,说他年轻时是个“阴阳先生”,为人看过风水,也曾为邻里解决过一些琐事。
但这些都只她偶尔听到的,也没有见过。
自从张叔的老伴去世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偶尔见面时,还是会微笑着打招呼。
然而,今晚他的突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却让陈雪感到一丝不安。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显得尤为松弛,眼袋低垂,嘴角却勉强上扬,手中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张叔?吓我一跳!”陈雪喘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钥匙。
“您……您这大半夜的倒垃圾?”
“啊,是啊。”张叔的眼袋沉重,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僵硬。
“人老了,健忘,总是忘记倒,再加上觉少,索性出来扔扔垃圾。”
他往前挪了半步,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味道,是一股子老年人特有的体味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张叔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往紧闭的门瞟了一眼,“你回来也够晚的。”
“刚才……就你回来前头一点儿,”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有点神秘,“我好像听见有人敲你家门来着,‘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了好几下呢。”
“敲我家门?深更半夜的?”陈雪的心猛的一沉,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雨夜中穿着黑色雨衣得人影,一阵寒意瞬间布满全身。
陈雪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敲错门?
她心里乱糟糟的,嘴上只能含糊地应着:“哦?是吗……可能听错了吧?或者敲错门了?”
“那可能是听错了吧?或许是敲错门了。”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
张叔的笑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
陈雪只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回过神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张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