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在胸腔里回响。
眼前的黑暗散去。
一条被野草侵占的土路延伸向前方，尽头是一片笼罩在灰雾里的村庄轮廓。路边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表面布满青苔和干涸的暗红痕迹。
石碑上刻着三个字。
哑女哭。
我转过头。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在发抖。
她旁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正仰头打量着周围的枯树。
另一个男人靠在一棵歪脖子树的树干上，大部分身体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这里是哪里？”女孩开口，话语断断续续。
高大的男人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石碑上。
“游戏开始了。看那个石碑。”
我开口。
“哑女哭。”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字。
高大的男人从裤兜里抽出手，走到路中间，抬脚踢飞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进远处的草丛里。
“有物理反馈。不错。”
他转过身，扫了我们一眼。
“我是陈锋。这种游戏我玩过十几个了，算是经验丰富。”
他看向女孩。
“你呢？新人？”
女孩点点头。
“我叫小雅……第一次玩这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好冷，跟真的一样。”
陈锋的目光又移到靠在树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你呢？”
那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
“赵琛。”
他说完这两个字，便不再言语，双手重新插回衣兜。
陈锋最后看向我。
我把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走到石碑前，伸出食指，在那个“哭”字的最后一笔上轻轻碰了一下。
指尖传来粗糙的石材质感，和一种冰凉的粘腻。
我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铁锈味。
“林刻。”
我报上自己的名字，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叶上擦了擦手指。
“好了，看来就我一个老手。”
陈锋拍了拍手。
“这个副本叫⌜哑女哭⌟，应该是和某个传说有关。目标多半是找出真相或者解决某个东西。”
他指了指村庄的方向。
“线索不会自己跑出来，我们得进去找。都跟紧我，别乱跑，特别是新人。”
小雅搓着手臂，快步跟上陈-锋。
“锋哥，这游戏……真的不会有事吧？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怕什么。游戏而已，死了大不了就是摘头盔。”
陈锋头也不回地走着。
“不过这个真实度的确惊人，连泥土的触感都模拟出来了。”
赵琛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我没有立刻动。
我站在原地，又吸了吸鼻子。
那股腐烂和湿土的气味，从我睁开眼就一直存在，浓度没有丝毫变化。
我向左走了两步，再吸气。
味道一样。
我向右走到树下，再吸气。
还是那个味道。
它不像是从某个特定源头散发出来的，更像是均匀地混合在这片空间的所有空气里。
前方的陈锋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喂，那个叫林刻的，发什么呆？想第一个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