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视四周，看到戏台边缘，一块半被青苔覆盖的矮石碑。
我俯下身，慢慢靠近。
用袖子擦掉石碑上的苔藓。
上面刻着四个字。
⌜观戏勿扰⌟。
我退回到小雅身边。
“上面写的什么？”她问。
“别出声。”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她点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个黑影从旁边一间屋子的暗处脱离出来。
它不是观众。
它在地面上滑行，没有脚。
它朝着周明和赵琛藏身的石磨移动。
“跑！”周明喊了一声。
他从石磨后窜出来，朝着远离戏台的方向跑。
赵琛紧随其後。
那个黑影追了上去。
它的速度很快。
我抓住小雅的手。“这边。”
我们朝反方向跑，跑向来时经过的巷道。
我回头看。
黑影快要追上赵琛。赵琛跑得踉跄。
他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我们奔跑的方向。
他的视线落在一堆散落在路边的碎瓦片上。
他踢出一脚。
瓦片撞在一起，在石板路上发出一片刺耳的响声。
追逐的黑影停下了。
它转过头。
它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它看到了我们所在的巷道。
赵琛没有再回头。他爬起来，冲进另一边的黑暗里。
“趴下！”
我把小雅拽到一个石制的水槽后面。
我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她在我手下睁大眼睛。
黑影从我们藏身的地方滑过。
它循着声音而去，进入了我们刚才跑过的那条巷道。
远处传来周明的一声喊叫。
戏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
月光照着戏台。
孙毅坐在第一排，是观众中的一个。
赵琛不见了。
我松开捂着小雅嘴的手。
她看着我，又看向那条空无一人的巷道。
“他……”
“走。”我说。
我们贴着墙根，走入更深的影子里。
6 祠堂诡影
我们穿过村庄的阴影。石板路高低不平。
我走在最前面，小雅跟在后面。
远处的戏台声越来越小。
赵琛和周明消失在另一头的黑暗中。
我停在一个岔路口。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
月光下，纸上有一个用朱砂画的符号，像一座房子，屋顶上有一对翘起的角。
我抬头看向左边的巷子尽头。
一栋建筑的轮廓和纸上的符号重合。
“这边。”我说。
我们走进巷子。尽头是一座比周围民居都要高大的建筑。黑漆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两盏熄灭的灯笼。门楣上方，一块牌匾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村长家祠堂。”我低声说。
小雅走到我身边。“这里……安全吗？”
“线索指向这里。”我伸手推门。
门很重。我用力，门轴发出嘎吱声，开了一条缝。
一股尘土和陈旧木料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
我从门缝里挤进去。小雅跟着进来。
我反手把门关上。
祠堂里很暗。只有几缕月光从高窗透进来，照出立在堂中的一排排灵位。
“有……有人吗？”小雅问。
我没有回答。我绕过灵位，走向正前方的供桌。
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一个香炉，几个空着的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