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擦拭镜片。
看到我们，他停下动作，把眼镜重新戴上。
“看来你们找到了第二条规则。”
男人开口。
“规则？”小雅问。
“对，规则。”男人指了指我们走过来的那条路，“规则二：只走在影子里。”
他看向我。
“你是怎么发现的？”
“灯笼。”我说，“灯笼在没有风的时候摇，说明摇晃它们的不是风。它们挂在上面，像一个个监视器。月光是它们的监视范围，影子是死角。”
男人点点头。
“不错的观察力。我叫周明，是个医生。”
他伸出手。
我没有握。
“林刻。”
赵琛和小雅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锋剩下的那个队友也跟了过来，他叫孙毅，此刻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看来我们暂时是一个团队了。”周明说，“人多一点，总能发现更多线索。”
他推了推眼镜。
“这块石碑，就是这个新手村的公告栏。上面会写明一些基础规则，是我们活下去的护身符。”
他指着石碑上模糊的字迹。
“可惜，大部分都被磨掉了。我只认出几个字，⌜入村守则⌟。下面应该就是具体的条例。”
“我们现在该去哪？”小雅问。
“找下一条规则。”我说。
我看向空地另一头的几栋房子。
那几栋房子看起来比路边的那些要完整一些，其中一栋的窗户里，有昏黄的光透出来。
5 戏台惊魂
“去那栋房子。”我指向那扇透出光亮的窗户。
周明推了推眼镜。“一个有遮蔽的地方，总比待在外面好。”
孙毅跟在我们最后面，脚步拖着地，走在泥土路上。
我们五个人穿过村子的空地。
咚——
一声锣响。
紧接着是鼓点，急促的梆子，还有尖锐的胡琴。
声音来自空地中央，那座高大的黑色建筑。一个戏台。
孙毅停下脚步。
他慢慢转向戏台，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里。
“孙毅？”周明叫他。
孙毅朝那音乐迈出一步。
又一步。
“他怎么了？”小雅抓住我的胳膊。
我把她拉到一堵塌了一半的墙后。“别动。”
周明和赵琛也退开，躲在一座巨大的石磨后面。
孙毅一步步往前走，动作僵硬。他走向戏台，走向那喧闹的音乐。
我们从阴影里看着。
戏台很旧。台板的木料开裂，翘起。两根红漆柱子上的油漆大块大块地剥落。
台上，几个木偶吊在线上，线是松的。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旦木偶抬起头，它木制的手臂挥动，转向另一个画着黑脸的净角木偶。
胡琴的声音拔高。
木偶们自己动了起来，没有人在后面操纵。
它们演着一出戏。
戏台下，一排排长凳上坐满了黑色的影子。
那些影子一动不动，全都面对着戏台。
孙毅走过那些影子，在第一排找到了一个空位。
他坐了下去。
他也不动了。
“他成了观众。”周明在石磨后开口。
音乐还在响，刮擦着，敲打着，响彻整个村庄。
“不能一直待在这儿。”赵琛的声音有些发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