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陆一凡被网贷逼到开网约车猝死,睁眼成了异界修仙世家的废柴少主萧一凡。
>原主被暗算经脉尽断,家族正为他办“喜丧”。
>摸到侍女的纤纤玉手,他笑得像个变态:“这波穿越血赚!”
>濒死之际,祖传玉佩里传来苍老声音:
>“小子,想活命就拜师,本座传你无上神功——”
>“包分配道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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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僵硬,还有一种仿佛被十吨重的卡车来回碾了八遍又一遍的酸痛感,从每一寸骨头缝里透出来。
陆一凡的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油底,艰难地向上挣扎。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尝试掀开,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剧痛和一阵阵眩晕的黑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蜜蜂在颅骨里开摇滚音乐会,又夹杂着一些遥远、模糊的人声,听不真切,只觉嘈杂烦闷。
“……少爷……气息……”
“……可惜了……”
“……萧家……”
“……风光大葬……”
“……送少爷……”
断断续续的词语强行钻进他混沌的脑海。风光大葬?葬谁?我吗?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是欠了一屁股网贷,是被那黑心按摩店的小姐姐一通乱按给按趴下了,是累得像条死狗……但,绝对还没死透!
一股混杂着极度荒谬和强烈不甘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硬生生冲开了那层沉重的黑暗。陆一凡猛地吸了一口气!
“呃——嗬!”
这口气吸得又急又猛,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杂音,瞬间撕裂了喉咙,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断裂般的疼痛。
“咳!咳咳咳!呕……”
意识在这一刻彻底回笼,伴随着排山倒海的痛楚。陆一凡终于拼尽全力,猛地睁开了双眼!
刺目的光线让他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本能地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稍微一动,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就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视线在模糊的泪光中艰难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高、极深、雕满了繁复奇异花纹的木质穹顶。巨大的横梁粗壮得惊人,上面似乎还镶嵌着某种温润发光的玉石,散发出柔和却足以照亮整个空间的朦胧光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好闻的、清冽中带着微苦的香气,像是某种顶级檀香,又远比那更清透,吸一口,连肺腑间的灼痛似乎都缓解了一丝丝。身下是柔软的、带着凉意的织物,触感细腻得不像凡品。
这不是医院。更不可能是他那狗窝一样的出租屋,或者那家灯光暧昧、手法要命的按摩小店!
陆一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我……穿越了?!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一股庞大、混乱、带着无尽痛苦与绝望的记忆洪流,毫无征兆地狠狠撞进了他的意识!
“萧一凡……青岚城萧家少主……”
“废物……经脉寸断……丹田破碎……”
“陈梦瑶……婚约……羞辱……”
“毒……酒……好痛啊……”
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声音、情绪疯狂冲刷着他脆弱的神经。属于另一个灵魂——一个名叫萧一凡的少年——短暂而憋屈的一生,那些被轻蔑、被嘲笑、被未婚妻当众撕毁婚书的屈辱,以及最终在一杯毒酒下肚后,那种脏腑被撕裂、经脉寸寸崩断、力量飞速流逝的极致痛苦……如同亲历,清晰得让他感同身受,灵魂都为之颤栗。
“呃啊……”陆一凡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汗珠。这具身体残存的痛苦记忆,和他自身猝死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再次撕裂。
“少爷!少爷您醒了?!!”
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又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少女声音,如同清泉般骤然在耳边响起,打破了那痛苦的沉沦。
陆一凡,或者说此刻占据了这具躯壳的萧一凡,艰难地转动眼珠,循声望去。
一张清丽绝伦、此刻却写满焦急与惊喜的少女脸庞,猛地凑到了他的眼前,占据了几乎全部的视野。她的眼睛很大,像浸在水银里的黑曜石,清澈透亮,此刻因激动而蒙上了一层水汽,长长的睫毛急促地颤动着。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梁挺秀,唇色是自然的樱粉。几缕乌黑的发丝因为俯身而垂落下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的幽香,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微痒。
美!惊心动魄的美!远超他那个世界里所有网红滤镜叠加起来的美!这种不施粉黛、浑然天成的绝色,带着一种不属于现代工业社会的纯净空灵。
陆一凡,这个刚刚摆脱社畜身份、灵魂里还刻着“996福报”和“网贷催命符”的新晋穿越者,脑子还沉浸在经脉寸断的剧痛和原主憋屈的记忆里,可身体的本能,或者说灵魂深处某个属于LSP的角落,却在这一刻被这极致的美貌狠狠激活了!
“仙……仙女姐姐……”他喉咙里发出嘶哑模糊、如同破锣般的声音,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种刚从地狱爬上来、骤然见到天堂的痴迷和呆滞。
少女被他这直白又怪异的称呼弄得一愣,随即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更添娇艳。她似乎想嗔怪,但看到萧一凡那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再次断气的样子,心又软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少爷您胡说什么呢!我是凌霄啊!您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痛?您…您真的活过来了!”说到最后,声音又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
萧一凡(陆一凡)的脑子终于开始艰难地同步处理信息。凌霄?对,记忆里有!萧家旁支出身的天才少女,年纪轻轻就是筑基后期,是原主身边最忠诚、也最被原主那废物行径所拖累的守护者。在原主被毒害后,是她拼死护住了这具身体最后一点生机。
忠诚下属?天才保镖?绝世美少女?
巨大的反差感冲击着萧一凡。上辈子当牛做马还欠一屁股债,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正经摸过几次。这辈子开局惨是惨了点,经脉尽断随时嗝屁,但身边……有这种级别的美少女贴身守护?
那点子属于现代社畜的、苦中作乐的本能,或者说属于陆一凡骨子里的混不吝和乐观(或者说神经大条),瞬间压倒了身体和记忆带来的双重痛苦。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甚至带着点猥琐气息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
“这波穿越……好像……血赚不亏?”
这个念头一起,他那张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显得苍白扭曲的脸上,竟然极其诡异地、极其缓慢地,扯开了一个堪称惊悚的弧度——一个混合着痛苦、茫然、劫后余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发现巨大“宝藏”般的……狂喜笑容。
这笑容落在刚刚冲进内室的另一个身影眼中,简直如同厉鬼。
来人是个身材高大、面容与萧一凡有五六分相似、却更显刚毅沉稳的青年。他身着深青色劲装,腰间佩剑,行走间步伐沉稳有力,周身隐隐有灵力流转的微弱波动。正是萧一凡的堂兄,萧辰。他原本是收到凌霄的紧急传讯,带着家族医师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可一进门,就看到他那本该凉透了的废物堂弟,正用一种极其古怪、极其瘆人的笑容,“深情”地凝视着凌霄的手,而凌霄正俯身关切地试图为萧一凡擦汗。
萧辰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活生生吞下了一只带壳的刺猬。震惊、错愕、荒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毛骨悚然。他身后的老医师更是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手里的药箱摔在地上。
“一凡?你……”萧辰的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怀疑,“你……感觉如何?”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在萧一凡那诡异的笑容和苍白如纸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任何夺舍或邪祟附体的迹象。萧家的少主,经脉寸断、被判定必死的人,突然在灵堂都开始布置的时候活过来,还露出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这比听说隔壁王家的老祖白日飞升了还要离谱!
萧辰那审视的目光和话语,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萧一凡心头那点不合时宜的“狂喜”瞬间冷却。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夺舍?在这个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修仙世界,被发现占据了他人的躯壳,下场绝对比按摩按死凄惨一万倍!恐怕连魂儿都要被抽出来点天灯!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比身体上的剧痛更让人窒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扭曲,残留的笑意混合着惊惧,形成一种极其难看怪异的表情。他想开口辩解,想模仿原主那废物又懦弱的语气,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衣物。
“辰少爷!”凌霄猛地站起身,一步挡在萧一凡的床榻前,清丽的小脸上满是坚定和急切,“少爷刚醒!气息极度微弱,神魂不稳!您…您别吓他!”她张开双臂,像护崽的母鸡,毫不畏惧地迎视着萧辰审视的目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少爷能醒来就是天大的奇迹!他需要静养!需要灵药!您快去禀告家主啊!”
萧辰的目光越过凌霄,再次锁定在萧一凡脸上。那双眼睛里,除了痛苦和虚弱,此刻还充满了惊惶和一种……完全陌生的茫然?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嚣张跋扈却又色厉内荏的萧一凡。疑云更重,但凌霄的阻拦和萧一凡那随时可能再次断气的惨状,让他暂时压下了立刻探查的念头。
“哼,”萧辰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此事太过蹊跷!凌霄,看好他!我这就去禀明家主和长老!在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他深深地、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更多是疼的)的萧一凡,转身大步离去,脚步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医师慌忙跟上。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内室的门被带上,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压抑。
“少…少爷……”凌霄转过身,看着萧一凡惨白的脸和惊惧的眼神,心疼得无以复加,声音都带了哭腔,“您别怕,有凌霄在!没人能伤害您!辰少爷他…他只是太震惊了…”
萧一凡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极度的恐惧和身体内部持续不断的、仿佛千万把小刀在刮骨剔筋的剧痛交织在一起,疯狂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刚才强行接收记忆和应付萧辰的审视,已经彻底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完了…刚穿过来…就要被当成邪魔烧死吗…还是被这破身体活活疼死…陆一凡…萧一凡…真他妈倒霉透顶…这操蛋的人生…不,操蛋的两辈子…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黑暗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比上一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他感觉身体在飞速下沉,沉向无底的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陷入永恒的黑暗之际——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古老、无比威严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胸口紧贴着皮肤的地方,猛地透了出来!
这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凌驾于凡尘、俯瞰众生的苍茫意志,瞬间穿透了那冰冷的死亡阴霾,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即将溃散的神魂最深处!
一个苍老、疲惫、仿佛从万载时光尘埃中挣扎而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在他那濒临破碎的识海核心轰然炸响:
“小子…想活命吗?”
这声音如同惊雷,劈开了他意识中沉沦的黑暗!
“想…想重铸经脉…破碎丹田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直指大道的玄奥力量,震得他那脆弱的神魂嗡嗡作响,却又奇异地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最后一点清明。
“想…站在这方世界的巅峰…让那些轻你、辱你、害你之人…尽皆俯首…让这诸天万界…都记住你的名字吗?”
那声音带着无上的蛊惑与力量,描绘出他此刻连想都不敢想的恢宏图景。
萧一凡那沉向黑暗的意识被这声音强行拽住,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求生欲和某种被点燃的野心,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拜…拜我为师…”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决断,也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本座…传你无上神功…纵横此界…指日可待…”
拜师?无上神功?纵横此界?
这几个词如同闪电,照亮了他绝望的识海。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激动,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之前的恐惧!金手指!穿越者必备的终极外挂!它来了!它终于来了!虽然迟了点,差点就赶不上吃席了!
绝处逢生的巨大喜悦,让萧一凡几乎要喜极而泣。他此刻的识海翻腾着求生的本能、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以及属于陆一凡那深入骨髓的、面对“甲方爸爸”时特有的讨价还价本能。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这几种念头瞬间搅和在一起,未经大脑任何过滤,一句石破天惊、足以让诸天神佛都为之绝倒的灵魂呐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亢奋和混不吝的痞气,朝着识海中那个威严古老的存在,脱口而出(意念喷涌):
“包分配道侣吗?!!”
识海之中,那刚刚升腾而起、带着无上威严和古老沧桑的浩瀚气息,猛地一滞。
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祇正襟危坐,准备聆听信徒虔诚的祷言,却猝不及防被一只破鞋糊在了脸上。
那如同亘古磐石般稳固、充满无上威严的意志波动,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失控的扭曲。一种名为“错愕”和“噎住”的情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那浩瀚的意念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死寂。
一种足以冻结时空、让星辰都为之黯淡的绝对死寂,降临在萧一凡的识海深处。
那苍老声音的主人,似乎被这跨越万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拜师第一问”,彻底干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