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长老枯瘦的手掌悬停在萧一凡头顶三寸之处。
那只手,看似干瘪无肉,皮包骨头,此刻却凝聚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五指微张,指尖萦绕着丝丝缕缕暗青色的幽光,如同毒蛇吐信,散发出阴冷、锋锐、仿佛能洞穿金铁、撕裂魂魄的死亡意志!整个内室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成了粘稠的冰渣。
**青冥破魂指**!
萧家秘传,非结丹期不可施展的杀伐禁术!专破护身罡气,直透神魂本源!萧厉长老竟是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是绝杀!他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决断——无论这废物少主身上发生了什么诡异变化,无论那玉佩藏着什么秘密,只要威胁到萧家,就必须立刻抹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绕住萧一凡的脖颈,勒得他几乎窒息!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那半寸刚刚温养得稍显稳固的灰白通道在这股毁灭性的威压下疯狂颤抖,随时可能崩散!玉佩传来的暖意更是被彻底压制,如同风中残烛!
“不——!三长老!住手!”凌霄目眦欲裂,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筑基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合身撞向萧厉长老!纤细的手掌凝聚起一层淡蓝色的冰晶,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拍向萧厉长老的肋下!
“蝼蚁,滚开!”萧厉长老甚至没有回头,枯瘦的左袖随意一拂。
“嘭!”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凌霄身上!她周身的冰晶护罩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娇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噗!”凌霄口中鲜血狂喷,眼前一黑,软软地滑倒在地,生死不知。
“凌霄!!!”萧一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碎!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唯一真心守护自己的人为自己挡灾、重伤濒死,一股混杂着暴怒、绝望和刻骨仇恨的火焰,如同火山般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轰然爆发!
去他妈的隐忍!去他妈的装死!这老狗要杀我!还要杀凌霄!
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戾之气,混合着属于陆一凡那社畜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理智!老子就是死,也要崩掉你一颗牙!
“老狗!我操你祖宗!!!”
萧一凡在识海中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求生的本能、守护的执念、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以及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超越极限的意志洪流!他不再去管那脆弱的新生通道,不再去管身体的剧痛,将残存的、所有的一切——包括那点被玉佩温养的微薄暖意、那半寸通道中微弱到极致的灰白二色光晕、甚至灵魂深处燃烧的暴怒之火——统统灌注到《阴阳混元经》起始篇的核心法门之中!
引气!引纳混沌阴阳本源气!
不是温养!不是修复!是引纳!以自身为祭坛,以意志为薪柴,向那未知的虚空发出最疯狂的召唤!哪怕引来的是一把烧死自己的焚天之火!
“给我——引——来——啊——!!!”
嗡!
他胸口那枚古朴的玉佩,在萧一凡这股疯狂意志的引动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无法形容的古老蛮荒气息的灰白色细线,如同被强行从虚空裂缝中撕扯出来的残破丝绦,瞬间穿透了玉佩的阻隔,无视了空间的界限,狠狠灌入萧一凡的膻中穴!
这一次,不是老古董的引导,而是萧一凡自身意志的强行召唤!引来的混沌阴阳本源气,更加驳杂,更加狂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无序!
“噗——!”
萧一凡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炮正面轰中,猛地向上弓起!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闪烁着诡异灰白二色光点的污血狂喷而出!他全身的皮肤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鲜血如同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那深入骨髓、触及灵魂的毁灭性剧痛,比之前老古董引导时猛烈了十倍不止!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投入混沌的磨盘里疯狂碾磨!
“嗯?!”萧厉长老那即将落下的青冥破魂指猛地一顿!他那双枯井般的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
就在那股狂暴驳杂的混沌阴阳本源气灌入萧一凡体内的刹那——
异变陡生!
萧一凡那半寸新生的、脆弱不堪的灰白通道,如同被投入了滚烫岩浆的冰晶,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嗤嗤”消融声!然而,在极致的毁灭痛苦之中,在那狂暴气流肆虐的路径上,一点、两点、三点……更多极其微弱、却顽强闪烁的灰白二色光点,如同被强行点燃的星火,在经脉的废墟中艰难地凝聚、串联!
毁灭!新生!在毁灭的灰烬中,新的通道被狂暴地开拓!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些新生的光点出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无法言喻的玄奥韵律的奇异波动,猛地从萧一凡那破碎的身体内部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阴阳分判的原始道韵!它微弱得如同烛火,却带着一种凌驾于凡俗力量之上的本质威压!
嗡——!
萧厉长老指尖凝聚的、那足以洞穿结丹修士神魂的暗青色幽光,在触碰到这股微弱波动的瞬间,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哀鸣,剧烈地波动、扭曲、然后……无声无息地……溃散了!
不是被抵消!不是被击破!而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道韵……强行“同化”、“分解”了!
仿佛一滴墨汁滴入了浩瀚的海洋,瞬间失去了自身的形态和意义!
“道……道韵?!这不可能!!!”萧厉长老如遭雷击,枯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他那足以开碑裂石、冻结神魂的青冥破魂指,竟然被一个经脉尽断的废物体内散发的、微弱到极致的波动……消融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凡俗修仙的常理!
就在萧厉长老心神剧震、指力溃散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住手!!!”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暴喝,如同九天惊雷,在门外炸响!伴随着这声怒喝的,是一道撕裂空气、快如闪电的刺目金光!
“嗤啦!”
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无匹锋锐气息的金色剑气,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厚重的木门,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精准无比地斩向萧厉长老那只悬在萧一凡头顶的枯手!
剑气未至,那股凌厉无匹、仿佛要斩断一切的剑意,已经让萧厉长老如芒在背!
是家主萧战!他终于赶到了!
萧厉长老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惊骇和击杀萧一凡,枯手闪电般收回,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同时双袖狂舞,一层凝厚的暗青色护体罡气瞬间在身前布下!
“轰!!!”
金色剑气狠狠斩在暗青色罡气之上!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猛地炸开!内室中昂贵的家具、装饰瞬间被撕扯成漫天碎片!整个房间都在剧烈摇晃!
蹬!蹬!蹬!
萧厉长老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枯瘦的脸上涌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显然硬接萧战含怒一剑并不轻松。
烟尘弥漫中,萧战高大的身影如同怒目金刚,堵在破碎的门口。他周身金色剑气缭绕,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死死锁定在狼狈后退的萧厉长老身上,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萧厉!你好大的胆子!”萧战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竟敢趁我不在,对我儿下此毒手?!你真当我萧战死了不成?!”
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内室: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凌霄的),地上那滩闪烁着诡异灰白光点的污血(萧一凡的),以及床上那个浑身浴血、皮肤龟裂、气息微弱到极致却透着一股奇异坚韧波动的儿子……
一股源自血脉的暴怒和心痛,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中沸腾!他刚才在外面,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一闪即逝、令他神魂都为之悸动的古老苍茫气韵,以及紧随其后的、那微弱却玄奥的奇异波动!再结合眼前景象和萧厉的举动,一切不言而喻!
萧厉长老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色阴沉如水,指着床上气息奄奄却透着一丝诡异生机的萧一凡,声音嘶哑:“家主!此子体内有异!那股气息绝非我萧家所有!他很可能已被邪魔夺舍!方才更是引动了未知的邪恶力量!老夫出手,是为家族除害!”
“除害?”萧战怒极反笑,周身剑气更加凌厉,“一凡乃我嫡子!他体内异变,自有我这做父亲的查问处置!何时轮到你来越俎代庖,行此绝杀之事?!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他目光如刀,扫过跟进来的、脸色同样惊疑不定的二长老萧远山和四长老萧海,“今日之事,若不给萧某一个交代,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萧厉长老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却一时语塞。方才萧一凡体内散发的微弱道韵消融他指力的诡异一幕,实在太过骇人,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说邪魔?那股波动虽诡异,却并无阴邪之感,反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堂皇?说夺舍?神魂波动虽坚韧了些,却并未改变,依旧与萧一凡同源。
二长老萧远山眉头紧锁,浑浊的老眼在萧厉和萧战之间扫过,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生死不知的萧一凡和墙角重伤的凌霄,沉声道:“家主息怒!三长老或有鲁莽,但事出有因。一凡身上发生之事,确实匪夷所思。当务之急,是救人!稳住少主的性命,查明真相,方是正理!”
四长老萧海也连忙附和:“是啊家主!三长老也是为家族安危着想!眼下少主和凌霄伤势极重,需立刻救治!”
萧战胸膛剧烈起伏,强压下滔天怒火。他自然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冰冷的目光最后剐了萧厉长老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和杀意毫不掩饰:“此事,没完!”
他大步走向床榻,周身凌厉的剑气瞬间收敛,小心翼翼地探查萧一凡的状况。这一探查,他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体内经脉依旧破碎不堪,但那些破碎的节点之间,竟隐隐有极其细微、散发着微弱灰白二色光晕的“丝线”在艰难连接!虽然微弱得几乎忽略不计,却顽强地维持着一线生机!丹田依旧死寂,但膻中穴的位置,却仿佛成了一个微型的漩涡核心,散发着微弱却奇异的吸引力,缓慢汲取着空气中极其稀薄的灵气,滋养着那些新生的“丝线”!更有一股微弱却坚韧、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暖流,从胸口玉佩中缓缓流出,温养着一切。
这……这绝不是废了!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在毁灭废墟上艰难重生的奇异状态!而那微弱的奇异波动,正是从这新生的“根须”中散发出来!
萧战心中震撼无比,看向那枚古朴玉佩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他猛地转头,对着门外厉喝道:“来人!取‘九转续脉丹’!取‘玉髓生肌膏’!把库房里最好的疗伤续命灵药统统拿来!快!”
他又看向墙角昏迷的凌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把凌霄也抬下去,用最好的药!务必救活她!”
整个萧家瞬间因为家主的雷霆之怒而高速运转起来。
萧厉长老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看着萧战小心翼翼地护住萧一凡,看着珍贵的丹药被源源不断送入内室,枯瘦的手指在袖中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死死盯着萧一凡胸口那枚玉佩,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深深的忌惮。
“萧一凡……那枚玉佩……还有你体内的东西……”他心中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和贪婪,“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内室中,珍贵的丹药被化开,小心翼翼地喂入萧一凡口中,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玉膏涂抹在他龟裂的皮肤上。磅礴温和的药力涌入他残破的身体,试图修复创伤,滋养生机。
然而,对于萧一凡体内那新生的、由混沌阴阳本源气强行开辟出的脆弱通道来说,这些凡俗的顶级灵药之力,显得……格格不入!
磅礴的药力如同奔腾的江河,涌入他这具如同干涸、布满裂痕的河床般的身体。那些新生的灰白“丝线”,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在这股汹涌的药力冲击下,非但没有得到滋养,反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唔……”昏迷中的萧一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被强行灌入滚烫铁水的破瓦罐!外来的药力狂暴地冲刷着他脆弱的新生经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灰白光晕,在药力的冲击下变得明灭不定,随时可能溃散!
更糟糕的是,他下意识运转的《阴阳混元经》起始篇,在感应到这股庞大的外来能量后,竟然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味,自发地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这股吸力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意志,试图强行将这些药力拉扯过来,按照《阴阳混元经》的路线进行炼化、吸收!
可这功法是何等的霸道!它要炼化的是混沌阴阳本源气!这些凡俗灵药蕴含的灵力,在它面前如同粗糙的沙砾!强行炼化的结果只有一个——如同用最精密的钻石切割机去切割豆腐渣!
“噗!”萧一凡身体再次剧烈抽搐,又是一小口带着灰白光点的污血涌出嘴角!新生的经脉通道在药力和功法自发运转的双重冲击下,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淹没!
“一凡!”萧战大惊失色,连忙按住他,“怎么回事?药力相冲?!”
“痛……好痛……停……停下……”萧一凡在剧痛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这些药……没用!不仅没用,反而是毒药!它们在摧毁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生根基!
他凭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疯狂地压制着体内《阴阳混元经》那自发的、贪婪的吸力,同时拼命地引导着胸口玉佩传来的、那微弱却同源同质的暖流,去包裹、去修复那些新生通道上的裂痕。
“爹……药……别……”他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如蚊蚋。
萧战看着儿子痛苦扭曲的脸和那再次渗血的皮肤,心如刀绞。他猛地挥手,阻止了继续喂药的动作。他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萧一凡胸口那枚散发着微弱温润光泽的玉佩,再联想到之前那股消融了青冥破魂指的奇异波动……
一个惊人的、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难道……一凡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凡俗的灵药?!
他体内那新生的、奇异的力量源泉……只认可……那玉佩的力量?!
“都停下!”萧战猛地低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痛苦挣扎的儿子,缓缓抬起手,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输入萧一凡体内,并非为了疗伤,而是为了护住他的心脉,减轻他的痛苦。
“一凡……”萧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撑住……爹……信你……”
内室再次安静下来。珍贵的丹药被撤下,只剩下萧战持续输入的温和灵力护持。
萧一凡的意识沉沦在无边的剧痛和黑暗之中。身体像是一个被内外夹击的战场:狂暴的药力残余如同溃兵般在体内肆虐冲击;新生经脉的裂痕带来持续的、撕心裂肺的痛苦;玉佩的暖流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修补着创伤;而《阴阳混元经》那霸道贪婪的吸力,如同潜伏的饿兽,依旧在灵魂深处蠢蠢欲动……
但,没有了外来药力的持续冲击,加上萧战的灵力护持,那濒临崩溃的新生通道,终于勉强稳住了!玉佩的暖流,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缓慢而坚定地缠绕、修补着那些裂痕。
每一次修补,都伴随着针扎火燎般的剧痛。但萧一凡的意识,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痛苦后,反而在绝望的深渊中沉淀出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明。
没有退路了。
没有灵药可以依靠。
没有外力可以仰仗。
想要活下去,想要修复这具破烂身体,想要拥有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凌霄……只能靠他自己!靠这霸道绝伦、每一次运转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油锅里煎熬的《阴阳混元经》!靠他这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志,去引纳那狂暴的混沌阴阳本源气,在毁灭的痛苦中,攫取那一线新生的微光!
“妈的……不就是疼吗……”在无边黑暗的识海深处,一个虚弱却带着无尽狠戾的意念在无声地咆哮,“老子……最擅长的……就是……扛疼!”
他不再抗拒那功法的本能,反而主动放开了压制!将残存的意志,如同精铁般淬炼凝聚,全部投入到那起始篇的引气法门之中!
引气!主动引气!
以意志为引,沟通虚空!引纳那混沌阴阳本源气!
这一次,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向死而生!为了掌控!为了力量!
嗡!
胸口玉佩再次变得滚烫!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却依旧狂暴的灰白气流,如同受到召唤的毒龙,猛地灌入他体内!
“呃啊——!!!”现实中,萧一凡的身体再次剧烈痉挛,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感官!
但在那毁灭性的痛苦核心,他的意识却如同风暴中的礁石,死死坚守!疯狂地运转着法门,引导着那狂暴的气流,如同最精微的手术刀,狠狠地“切割”向那些新生通道的裂痕之处!
破而后立!以混沌阴阳本源气为锤,以自身意志为砧,强行锻打这新生的、脆弱的力量根基!
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新生经脉被强行拓宽、加固的“滋啦”声!每一次引导,都是意志与痛苦的极限角力!
汗水、血水混合着污浊的粘液不断从他体表渗出。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的顽强!
萧战守在一旁,看着儿子在剧痛中无声地挣扎、蜕变,感受着他体内那股微弱却越来越清晰的奇异波动,这位一向冷硬如铁的家主,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撼和……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芒。
墙角,昏迷的凌霄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