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色记忆
黑暗。无尽的黑暗。
李大刚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腰间白帝剑传来的微弱脉动，证明他还活着。
"老白？"他在心中呼唤，但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亮起一点红光。那光芒越来越强，最后变成一片血色的海洋。李大刚"看"到了一个战场——不，应该说是屠场。尸山血海中，一个白衣染血的身影站在中央，手持一柄完全变成血红色的长剑，剑柄处的蓝宝石已经被染成暗红。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李大刚熟悉又陌生的脸——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正是老白曾经展示给他的白帝剑仙形象。但与老白描述的高洁剑仙不同，眼前这人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白帝剑仙开口，声音与老白相似，却冰冷刺骨。
李大刚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白帝剑仙一步步走近，血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
"那些蝼蚁称我为'剑仙'，真是可笑。"白帝剑仙冷笑，"剑就是用来杀人的工具，哪来什么仙魔之分？"
画面突然切换。李大刚看到了更多场景——白帝剑仙挥剑斩向无辜村落；寒月剑仙挺身阻挡，却被一剑穿心；天音阁被血色剑气笼罩，无数弟子惨叫着倒下......
"不...这不是真的......"李大刚喃喃自语。
"这就是真相。"白帝剑仙的脸突然贴近，几乎与李大刚鼻尖相触，"你体内的那个'老白'，不过是我被封印的善念，一个可笑的谎言。"
李大刚如坠冰窟。难道一直以来信任的剑灵，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魔头？
"别听他胡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帝剑仙的影像扭曲了一下，另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他身上分离出来——同样的面容，却带着李大刚熟悉的表情。
"老白？！"李大刚惊呼。
"大刚，听我说！"老白的声音急切而真诚，"那确实是我，但不是全部。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我被某种力量污染了，神智分裂。寒月为了救我，用生命为代价将我的恶念封印在剑鞘中......"
"闭嘴！"白帝剑仙怒吼，一剑刺向老白的虚影。
老白没有躲闪，而是直视李大刚的眼睛："记住，剑无善恶，全在持剑之人。白帝剑现在属于你，大刚......"
剑光闪过，老白的虚影被斩成两半，消散在血色中。白帝剑仙转向李大刚，眼中杀意凛然："轮到你了。等我完全苏醒，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和那两个丫头......"
他举起血剑，向李大刚当头劈下——
"啊！"李大刚猛地坐起，全身被冷汗浸透。
"大刚！你终于醒了！"林清竹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李大刚喘息着环顾四周。他们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窗外是波涛汹涌的海面。柳如风靠在门边，脸色苍白；林清竹跪在他身边，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角落里的一张草铺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林夜雨，全身仍然布满黑色纹路。
"这是......"李大刚声音嘶哑。
"破浪号的底舱。"柳如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我们逃出来后，铁剑门弟子把我们拉上船。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李大刚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老白和白帝剑仙的对话言犹在耳。他低头看向腰间的白帝剑——剑身依然是纯净的银白色，但蓝宝石中心那个红点似乎变大了一些。
"老白......"他在心中呼唤，但没有回应。
"大刚，你没事吧？"林清竹担忧地问，"你一直在说梦话，什么'不是真的'、'老白'之类的......"
李大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我看到了...老白的记忆。或者说，白帝剑仙的记忆。"
他简略地描述了梦中所见，包括白帝剑仙的暴行和老白的解释。听完后，两人都沉默了。
"所以...剑鞘里封印的是白帝剑仙的恶念？"柳如风皱眉，"那为什么影阁阁主——我是说林夜雨，要释放它？"
林清竹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块琴心碎片："姐姐说...要让我看到真相。但她最后又阻止了那个东西出来......"她的声音哽咽，"她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柳如风轻声道，"就像寒月剑仙......"她突然停住，眉心的银色剑纹闪烁了一下。
"寒月剑仙怎么了？"李大刚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
柳如风沉默片刻，似乎在倾听体内的声音："寒月说...当年她不是被白帝杀死的，而是自愿牺牲自己，用寒月剑魄封印了白帝的恶念。但不知为何，这个秘密被扭曲了......"
"就像天音阁灭门的真相被扭曲一样。"林清竹握紧琴心碎片，"姐姐说青冥宗只是棋子，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三人陷入沉思。船舱外，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李大刚最终说道，"两块琴心碎片合在一起能告诉我们什么？"
林清竹将两块碎片并排放在地上。一块是她原来的护心玉，另一块是林夜雨给她的玉佩。两块玉形状相似，但纹路不同，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一把竖琴环绕着一柄剑。
"天音琴心的'人'部和'地'部。"林清竹解释道，"传说完整的琴心有三部分，合在一起能演奏出'天音'，揭示世间一切真相。"
"试试看。"柳如风鼓励道。
林清竹深吸一口气，双手分别按住两块碎片，轻轻哼唱起天音阁的秘传旋律。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随着歌声继续，两块碎片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缓缓向彼此靠近。
"有效！"李大刚惊喜地说。
就在两块碎片即将接触的瞬间，林夜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林清竹立刻停止歌唱，扑到姐姐身边。
"姐！"
林夜雨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林清竹俯身倾听，然后脸色大变："她说...不能合璧...会引来'他们'......"
"他们是谁？"李大刚急切地问。
林夜雨的手指突然抓住林清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的眼睛完全睁开，瞳孔却是一片漆黑，没有眼白。
"来了......"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完全不像本人，"他们感觉到了琴心的波动......"
船舱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铁剑门弟子的惊呼："敌袭！青冥宗的战船！"
柳如风立刻拔剑冲出门去。李大刚也想起身，却被林夜雨的另一只手抓住。
"听我说......"她的声音突然恢复了片刻清明，眼中的黑色稍稍褪去，"琴心合璧会演奏出'葬魂曲'...那是灭门之夜黑衣人用的......"
她的身体突然弓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向心脏位置汇聚。
"姐！"林清竹泪如雨下，手足无措。
"没时间了......"林夜雨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的指尖为妹妹擦去泪水，"妹妹...不哭......"
这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她的手垂落，眼睛缓缓闭上，呼吸变得微不可察。
"不！"林清竹抱住姐姐，转向两块琴心碎片，"一定有办法救她！"
李大刚看着濒死的林夜雨和绝望的林清竹，心中天人交战。老白仍然没有回应，白帝剑在鞘中沉默。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继续琴心合璧。"他沉声道，"如果这能救她，值得冒险。"
林清竹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动，但手已经坚定地伸向两块碎片。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让两块碎片相触。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彻船舱，两块碎片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缝隙处流淌着青色的光晕。林清竹双手捧起合二为一的琴心，开始吟唱。
歌声比之前更加复杂，旋律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美感。随着歌声，琴心发出的青光越来越强，照亮了整个船舱。最惊人的是，林清竹的发梢开始逐渐变色——从乌黑变成墨绿，与林夜雨的发色一模一样。
"葬魂曲......"李大刚喃喃自语。这旋律确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青光笼罩了林夜雨的身体。她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蠕动，如同被无形的手拉扯，一点点离开她的皮肤，在空气中形成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吼。
林清竹的歌声越来越高亢，墨绿色已经从发梢蔓延到发根。她的眼神也变得陌生，带着一种林夜雨特有的冷冽。
"清竹！"李大刚担忧地呼唤，"停下！你被影响了！"
林清竹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继续吟唱着。黑雾已经被完全抽出林夜雨的身体，在琴心的青光中扭曲挣扎。林夜雨的呼吸平稳下来，黑色纹路完全消失，只是脸色仍然苍白。
就在李大刚准备强行打断她时，柳如风突然冲进船舱："不好！青冥宗的莫天机带人登船了！我们得......"
她的话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林清竹的歌声达到高潮，琴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黑雾被彻底净化，消散无形。歌声戛然而止，林清竹踉跄后退，被李大刚扶住。合璧的琴心掉在地上，重新分成两块。
"清竹？"李大刚轻声呼唤。
林清竹缓缓抬头，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墨绿色，与林夜雨如出一辙。
"我...看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灭门那晚...黑衣人用的确实是葬魂曲...但他们不是青冥宗的人......"
"那是谁？"柳如风急切地问。
林清竹刚要回答，船身突然剧烈一震。外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接着是莫天机阴冷的声音："交出白帝剑和天音琴心，饶你们不死！"
"来不及解释了。"柳如风迅速捡起两块琴心碎片塞给林清竹，"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李大刚拔出白帝剑，剑身依然纯净，但蓝宝石中的红点似乎又扩大了一些。老白还是没有回应，让他心中不安。
"你带着你姐姐先走。"他对林清竹说，"我和柳师姐断后。"
林清竹倔强地摇头："不，我们一起走！"
"听他的。"柳如风突然说，眉心的银色剑纹完全显现，声音带着寒月剑魄的回响，"我感觉到剑鞘里的东西正在苏醒...如果它完全出来......"
她没说完，但李大刚明白她的意思。梦中白帝剑仙的威胁言犹在耳。
"从底舱的应急出口走。"柳如风指向角落的一个暗门，"外面有备用小艇。我拖住他们。"
"不行！"李大刚和林清竹同时反对。
柳如风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寒月剑魄的冷艳："别担心，我有寒月剑魄护体，死不了。"她转向李大刚，"记住，剑无善恶，全在持剑之人。"
这句话与老白在梦中所说一模一样，让李大刚心头一震。
舱门被猛地撞开，三名青冥宗弟子冲了进来。柳如风不再多言，转身迎敌。她的剑上缠绕着银色寒气，一招就冻住了一名敌人的双腿。
"走！"她厉喝一声。
李大刚咬牙，一手抱起昏迷的林夜雨，一手拉着林清竹，冲向暗门。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柳如风的清叱。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船尾的一个小出口。
"小心！"林清竹突然拉住李大刚。
出口处站着一个人——莫天机。他紫袍飘飘，手持一柄青色长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跑得掉吗？"他冷笑道，"把白帝剑和琴心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
李大刚将林夜雨交给林清竹，横剑在前："休想！"
莫天机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筑基，也敢与金丹争锋？"他剑尖一指，三道青色剑气激射而出。
李大刚仓促格挡，白帝剑与青色剑气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连退三步，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滴在白帝剑上。
奇怪的是，血滴一接触剑身就被吸收，蓝宝石中的红点微微一亮。李大刚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剑身传来，瞬间流遍全身。他的玄铁精气自动运转，皮肤泛起金属光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嗯？"莫天机面露讶色，"有点意思。"
他不再留手，全力一剑斩来。青色剑光如同实质，封锁了所有退路。李大刚避无可避，只能举剑硬接。
"铮！"
两剑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李大刚竟然挡住了这一剑，虽然双腿陷入甲板半尺，但确实接下了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
"不可能！"莫天机失声惊呼。
李大刚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完全来自自己，而是白帝剑在危急时刻主动相助。但剑灵仍然沉默，不知是无力回应还是不愿回应。
趁着莫天机震惊的瞬间，林清竹突然吹响了口哨。哨声尖锐刺耳，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海面突然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正是之前袭击过他们的剑脊龙鲨！
龙鲨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破浪号甲板上，船身剧烈倾斜。莫天机站立不稳，攻击节奏被打断。李大刚抓住机会，一把抱起林夜雨，拉着林清竹跳向龙鲨背部。
"抓住它的剑脊！"林清竹喊道。
三人落在龙鲨粗糙的皮肤上，紧紧抓住它背上的剑状骨刺。龙鲨发出一声长啸，再次潜入水中，带着三人迅速远离破浪号。
莫天机站在船边，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有追击，而是盯着远去的龙鲨，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跑吧...跑得越远越好......"他轻声自语，"等剑鞘中的东西完全苏醒，你们自然会回来求我......"
......
龙鲨在海中飞速游动，很快将破浪号甩在身后。李大刚三人紧紧抓住剑脊，勉强不被甩脱。林夜雨仍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已经平稳。
"它要带我们去哪？"李大刚大声问，声音在海风中飘散。
"不知道！"林清竹回答，"但我能感觉到它没有恶意！"
确实，龙鲨游动的方向很有目的性，不是胡乱逃窜。大约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岛的轮廓。龙鲨减速，缓缓游向岸边。
"那是......"李大刚眯起眼睛。
小岛沙滩上站着一个人影，撑着一把红纸伞，正是之前见过的影阁阁主——或者说，另一个林夜雨？
龙鲨在浅水处停下，三人小心地带着林夜雨上岸。撑伞的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与林夜雨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眼神更加沧桑。
"师尊......"林清竹突然跪下，声音哽咽。
女子微微点头："清竹，好久不见。"她的目光扫过李大刚和白帝剑，最后落在昏迷的林夜雨身上，长叹一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您是谁？"李大刚警惕地问，"您不是影阁阁主吗？"
"我是天音阁最后的阁主，林清竹和林夜雨的师父，慕容雪。"女子收起红纸伞，露出一张与两姐妹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年长许多，"至于影阁......"她苦笑一声，"那不过是查真相而建立的组织。"
李大刚更加困惑了："可是我们在万剑冢见到的林夜雨......"
"那是我的大弟子，真正的林夜雨。"慕容雪轻抚昏迷女子的脸庞，"而这个是她的'影身'，我用天音阁秘法创造的分身，用来执行危险任务。没想到她产生了自主意识，甚至反过来控制了本体......"
林清竹如遭雷击："所以...所以姐姐她......"
"她为了查明真相，冒险潜入万剑冢，结果被剑鞘中的恶念侵蚀。"慕容雪叹息，"幸好你们及时救了她。"
"剑鞘中的恶念......"李大刚握紧白帝剑，"是白帝剑仙的恶念？"
慕容雪的目光变得深邃："不完全是。那里面封印的，是比白帝剑仙更古老、更可怕的东西......"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打断。众人回头，只见海面上迅速结冰，一道银色身影踏冰而来——是柳如风！她全身笼罩在银色光芒中，眉心的剑纹清晰可见，身后留下一道冰封的路径。
"寒月剑魄完全觉醒了......"慕容雪喃喃道，"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
柳如风——或者说寒月剑魄主导下的柳如风——走到众人面前，银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必须立刻封印白帝剑，否则那个东西会利用剑与鞘的感应找到这里。"
"怎么封印？"李大刚问。
寒月剑魄看向慕容雪："天音阁的'镇魂曲'加上我的'冰封千里'，可以暂时隔绝感应。"
慕容雪点头："但代价是......"
"我知道。"寒月剑魄平静地说，"我会永远停留在筑基期，无法完全觉醒。但比起那个东西逃出来的后果，这算不了什么。"
李大刚心头一震。这意味着柳如风将永远失去成为真正剑仙的机会。
"没有别的办法吗？"林清竹急切地问。
寒月剑魄摇头："除非找到第三块琴心碎片——天音琴心的'天'部，配合完整的'天音'，才能彻底净化那个东西。"
"天部在哪里？"李大刚问。
慕容雪和林夜雨同时开口："剑冢最深处......"
众人沉默。万剑冢现在已经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回去几乎等于送死。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寒月剑魄伸出手，"白帝剑给我。"
李大刚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了白帝剑。剑身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似乎在抗拒。蓝宝石中的红点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寒月剑魄接过剑，与慕容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始行动——慕容雪取出一个小巧的竖琴，弹奏起悠扬的旋律；寒月剑魄则双手握剑，银色的寒气顺着她的手臂流向剑身。
白帝剑剧烈震颤起来，蓝宝石中的红点疯狂闪烁。一个模糊的虚影从剑身上浮现——正是李大刚梦中的白帝剑仙形象，只是更加扭曲狰狞。
"休想...再封印我......"虚影嘶吼着，声音刺耳难听。
寒月剑魄不答，只是加大了寒气输出。慕容雪的琴声也越来越急，与林清竹之前演奏的"葬魂曲"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庄严肃穆。
虚影在琴声和寒气的双重压制下逐渐缩小，最终被逼回蓝宝石中。红点停止了闪烁，变得暗淡无光。
"暂时封印完成了。"寒月剑魄将剑还给李大刚，"但不会持续太久。你们必须尽快找到天部琴心，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李大刚接过剑，发现剑灵依然没有回应，仿佛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慕容雪看向远方："青冥宗、影阁残部、铁剑门...各方势力都在寻找你们。这座小岛暂时安全，但不会太久。"
"我们需要盟友。"林清竹说。
"玄天剑宗。"李大刚突然说，"我和清竹建立的宗门。虽然规模尚小，但可以作为根据地。"
寒月剑魄点头："明智的选择。我会让铁剑门暗中支持你们。"
"还有天音阁。"慕容雪补充，"虽然名存实亡，但还有一些弟子散落各地，可以召集。"
计划初步确定。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先休息，明日再详细商议。李大刚坐在沙滩上，望着逐渐平静的海面，手中握着沉默的白帝剑。
"老白......"他轻声呼唤，依然没有回应。
海风吹过，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一轮红日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染成血色，如同他梦中所见的场景。
李大刚握紧剑柄，心中暗暗发誓：无论老白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都不会让那个血色的预言成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