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可以转换。”她急忙说，像是怕我立刻拒绝，“你看最后一行，有一行附加条款，当时……当时字很小，可能你没注意。”
附加条款？我努力回忆那个雨夜，那份悬浮的、燃烧着蓝光的卷轴。大部分条款都清晰刺眼，唯有最末尾，似乎真的有一行极其微小、几乎融入背景火焰的花体字。我当时濒临昏迷，根本无从留意。
“若双方同意，本债务契约可转换，权利义务将重新界定……”她低声念了出来。
荒谬！滑稽！恶魔也搞法律陷阱？还是这种儿戏般的条款？
“你爱上我了？”我脱口而出，带着嘲讽，也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一个恶魔，谈爱？
沈亦白跪在那里，没有否认。她的耳朵尖都红透了，黑色的小角似乎也微微抖动了一下。这个刚成为恶魔不久的家伙，演技倒是逼真……或者，不是演技？
我看着她单膝跪地的样子，看着她捧着戒指盒微微发抖的手指，看着她眼中那份澄澈的紧张和期待，与十年前那个在臭水沟边试图摆出冷酷模样的新手恶魔重叠在了一起。
复仇结束了。我的恨意已经燃烧殆尽。剩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对未来空虚无尽的茫然。失去双手，意味着回到比十年前更深的深渊，我所有的成就、所有的意义都将随之湮灭。
而眼前，摆着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一条……通往未知，通往一个恶魔身边的，荒谬绝伦的路。
我的手，曾经被毁掉，又被她重塑，弹奏出最华美的乐章，也执行过最冰冷的报复。现在，它们不再仅仅是被索取的“报酬”，而是成了一个选择的关键。
是选择失去它们，回归虚无？还是选择接受这枚诡异的戒指，绑定一个声称“爱”上我的恶魔？
我的心跳如擂鼓。窗外的城市灯火，仿佛都聚焦在那枚幽蓝闪烁的戒指上。
选择权，在我。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无声闪烁，将沈亦白跪地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那枚幽蓝钻石戒指，像一颗凝固的冥火，在她掌中的丝绒盒里静静燃烧。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