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地下工作室弥漫着焊接金属和绝缘漆的气味。莫凡坐在工作台前，看着老周将一堆看似废品的零件组装成一台微型医疗记录仪。
"这东西能记录神经信号，但不会被赛星的扫描仪发现？"莫凡拿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老周推了推破碎的眼镜，继续焊接着电路："不是不会被发现，是会被误认为心脏起搏器的信号干扰。"他指了指芯片上的铜线圈，"每17秒发射一次谐波，正好覆盖你的记录频段。"
窗外，正午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过滤成暗黄色。老周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直视莫凡："你确定要潜入赛星的特殊护理中心？那里不是普通医院，是他们的实验基地。"
莫凡将琳娜提供的平面图投影在桌面上："D区有七个和小雅一样的病例。如果能看到他们的原始数据..."
"如果被抓到，你会成为第八个。"老周递给他一副普通眼镜，"镜腿里有微型扫描器，能读取医疗设备的无线信号。别用太久，发热会灼伤你的太阳穴。"
夜幕降临时，莫凡站在特殊护理中心对面的便利店里，观察着这座白色建筑。表面上看是高档私立医院，但地下三层的窗户全部被铅板封死，入口需要三重生物认证。
23:58，他的加密信箱收到一组坐标。按照琳娜的安排，西侧员工通道的安保系统会有92秒的临时失效——她今晚值班。
莫凡戴上老周给的眼镜，感觉镜腿微微发热。当他走近员工通道时，门禁绿灯反常地亮起。走廊空无一人，只有监控摄像头规律地转动着。他数着心跳计算时间：0.8秒盲区，23步距离，左转进入清洁间。
清洁间的通风管道盖板已经被松动。莫凡蜷缩着爬进狭窄的金属管道，老周的记录仪紧贴在他的胸口。管道内壁结着冰凉的露珠，每前进一米，记录仪就会轻微震动一次——赛星的扫描波。
地下三层的通风系统发出低频嗡鸣，掩盖了他的呼吸声。透过排气栅栏，他看到了D区病房：七张病床排列成环形，每个患者都连接着复杂得多的设备。中心控制台上，一串脑波数据正在实时滚动。
莫凡调整眼镜的焦距，病床标签清晰可见：CAS-007到CAS-013。CAS-013的监护仪显示着和小雅相同的异常波形，但振幅更规律，几乎像被驯服了一样。
记录仪开始工作，镜片上投射出神经信号的频谱图。突然，CAS-007的患者睁开了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他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第三阶段同步率提升至82%。准备锚定素释放。"
其他病床的患者陆续坐起，重复着同样的短语，像一场诡异的合唱。中心控制台自动响应，注射泵开始向他们的静脉推注某种荧光绿色液体。
莫凡的眼镜过热了，镜腿烫得刺痛。他正要后退，CAS-013突然转向通风口的方向，无瞳的眼睛直视着他："入侵者检测。坐标：通风管道D-7。"
警报声刺破寂静。莫凡在管道中拼命后退，记录仪疯狂震动，收集着最后的信号数据。当他跌出清洁间时，走廊的红灯已经闪烁起来。
琳娜突然出现在转角，她的ID卡刷开了紧急出口："电梯被锁定了，走楼梯！上到二楼然后从产科病房出去！"
莫凡塞给她一个微型存储器："记录仪数据！"然后冲向楼梯间。身后传来安保机械的电子音："封锁所有出口。启动神经扫描。"
二楼的产科病房灯火通明，莫凡扯下眼镜混入探视的人群。一个护士推着婴儿车经过，他趁机将发烫的眼镜塞进车底的杂物袋。
走出医院大门时，夜风冷却了他汗湿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