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成了蚁穴里的“战蚁”,专门负责抢地盘、护蚜虫,不用再搬泥土、运食物。战蚁的日子比工蚁凶险十倍,却也能吃到最好的东西——抢来的蜜露、步甲虫的体液、甚至是胡蜂幼虫的肉,这些都是能攒“气”的好东西。
我们的第一个敌人,是隔壁蒲公英丛里的红林蚁。红林蚁比我们多刺蚁凶,还喜欢成群结队地冲,每次抢地盘,草叶上都爬满红色和黑色的蚂蚁,颚齿咬在一起的“咔嚓”声、受伤蚂蚁的“滋滋”声混在一起,比打雷还吓人。我第一次上战场,就被一只红林蚁按在草茎上,它的颚齿离我的脑袋只有一毫米,我能闻到它颚齿上的血腥味。我急得浑身发抖,突然想起蚁后赐福时的温热感,我试着把那股劲往颚齿上聚,没想到我的颚齿突然变黑了,像是裹了一层墨。我咬下去的时候,竟然直接咬穿了红林蚁的外骨骼!
红林蚁疼得松开了我,身体蜷成一团。我趁机翻身,一口咬在它的颈节上——那是蚂蚁最脆弱的地方,连接着头和胸,只要咬断,就能让它立刻断气。它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我舔了舔它伤口上的汁液,又咸又腥,却让我浑身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嗡”地炸开。再看周围的草叶,上面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根绒毛的纹路都像地图一样清晰;远处红林蚁的“滋滋”声,我也能听出是在召唤同伴还是在警告——黑须说,这是“开智”,是从“凡蚁”到“修仙蚁”的关键一步,很多战蚁死在抢地盘的路上,就是没熬到这一步。
开了智,我就更能感觉到“气”的存在了。蚜虫的气是甜的,步甲虫的气是硬的,胡蜂的气是凶的,而红林蚁的气是躁的。我还能通过气来判断敌人的强弱——气越足,敌人越厉害。
有一次,我们去抢一片开满花蜜的三叶草,那里的花蜜比蚜虫蜜露甜十倍,而且沾着花蜜的花瓣能攒更多的气。可那片三叶草被一群黄猄蚁占了。黄猄蚁比我们多刺蚁灵活,还会吐丝把自己挂在草叶上,从空中偷袭,它们的颚齿上还带着毒,被咬一口就会浑身发麻。
我们二十多只战蚁围着三叶草刚要冲,突然从花瓣下面钻出十几只黄猄蚁。为首的那只比别的黄猄蚁大一圈,鞘翅上还有红色的斑点,它的气比别的黄猄蚁足三倍,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它的气压得发紧。黑须说,那是“黄猄蚁王”,已经有了“化气”的修为,能把气聚在颚齿上,一口就能咬穿步甲虫的壳。
黄猄蚁王一出来就喷了一口白雾,那白雾里的气又冷又毒。我旁边的两只战蚁沾到白雾,瞬间就倒在草叶上,外骨骼开始冒泡泡,像是被酸液腐蚀了一样,没一会儿就不动了。我赶紧往后退,把体内的气聚在触角上——这是我刚学会的“触角探气”,能感觉到敌人气脉的流动。我发现黄猄蚁王的气脉都聚在腹部,而且每次喷白雾前,它的腹部都会鼓一下,气也会变得更足。
我瞅准机会,趁它鼓腹部的时候,一下子跳起来——开智后我的弹跳力比以前强了三倍,能跳到比自己高五倍的花瓣上。我用变黑的颚齿咬向它的腹部,那里的外骨骼最软。“吱——”黄猄蚁王疼得尖叫起来,白雾没喷出来,反而流出一股黄绿色的汁液。我赶紧躲开,汁液滴在草叶上,草叶瞬间就黄了,还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