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们多爱我。
我的死是值得的。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不是大祭司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笑意。
她说:“演了十六年终于要结束了。真无聊。”
我愣住了。
这是谁在说话?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是啊这次的‘凡人’还挺好玩的哭起来的样子真可怜。”
我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凉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我最熟悉的声音。
林深的声音。
他说:“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3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我猛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
但我的身体像被钉在了祭坛上动不了。
我只能转动眼球惊恐地看着周围。
什么都没有变。
大祭司还在念咒。
台下的人还在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的声音是幻觉吗?
是我快要死了所以听到了奇怪的东西?
一定是这样。
我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别怕阿遥别怕。
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更清楚更近。
就好像在我耳边说话一样。
“你看她又闭上眼睛了。是不是吓坏了?”
“肯定的。凡人嘛就是这么脆弱。不过这次的‘圣女’比以前的那些确实要演得真一点。”
“是啊特别是她看林深的时候那眼神嘖嘖连我都快信了。”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
声音的来源是站在人群里的我的朋友云织。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捏住了。
云织……在说什么?
什么叫“演得真”?
我拼命地想转过头去看她。
就在这时整个世界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脚下的祭坛开始发光。那些复杂的图案像活过来一样亮起了金色的光。
光很刺眼我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等我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连呼吸都忘了。
天不再是蓝色的了。
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的缝隙。缝隙里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而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混乱的虚空。
部落消失了。
那些熟悉的木屋那条清澈的小河那片绿色的森林全都不见了。
我们脚下的土地变成了一座悬浮在虚空里的、巨大的白色平台。
台下那些跪着的族人也变了。
他们身上的粗布衣服变成了一件件我从未见过的、华丽得不像话的长袍。
他们的脸上那种悲伤和尊敬的表情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看戏的、带着一丝倦意的表情。
他们……是谁?
我的族人呢?
我挣扎着想喊出来。
然后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他们站在最前面。
母亲不再哭了。她靠在父亲的怀里手里拿着一颗发光的果子慢悠悠地吃着。她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父亲的那张沉默的脸也变了。他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猎人他的眼神变得很深很冷像没有底的深渊。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
我的血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头顶。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棵大榕树下。
林深还在那里。
他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