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橘猫的到来,不仅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乐趣,更让我得到了第二颗星痕,离见到我的小蔡更近了一步。行走在夜晚的星空下,我多希望天上的星光马上落到我的手里,变成我的星痕。

知了的鸣叫声撕扯着闷热的空气,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手表指针显示距离与张总的会面只剩二十分钟,这个合同关系到下个季度的全部业绩。我加快脚步穿过乡间小路,皮鞋踩在滚烫的沙石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救命~~~!"

一声微弱的呼救让我猛地停住脚步。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刺进我的耳膜。我四下张望,最终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发现了一个挣扎的小男孩。

三十米开外的河中央,一个男孩正死死抱着一块碎裂的泡沫板。他的小脑袋在水面上一沉一浮,两条细瘦的手臂拼命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在我犹豫的几秒钟里,那块泡沫板又裂开了一大块,男孩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

情况万分危急。我没有一秒犹豫,直接大喊一声:“坚持住,再拍几下水!”然后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向小男孩的方向游去,小男孩距离岸边有将近三十米左右的样子,我一个猛子过去,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距离小男孩只剩十米左右了,此时他正好完全没入水中,只剩最后一丝水晕在荡漾了,我赶紧再次下潜,朝他可能下沉的方向摸索过去,由于河水不比游泳池的清澈,水下可见度极差,突然,我的右腿一阵剧痛——可能是被水下的树枝刮到了。温热的液体在河水中扩散,但我顾不上查看伤口。肺里的氧气快要耗尽,就在我准备上浮换气的瞬间,指尖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是衣服!我死死抓住那布料,用尽全力往上游。当我们冲出水面时,男孩已经面色发青,嘴唇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我迅速调整姿势,让他仰面朝上,自己则在水下托着他的后背,这样可以防止溺水的人慌乱中死命掐住救人者,导致共同发生危险。

"醒醒!别睡!"我一边划水一边在他耳边喊。河水不断灌进我的口鼻,咸腥的味道充满口腔。男孩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触到河岸时,我的双臂已经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把男孩平放在草地上,立刻开始心肺复苏。按压,人工呼吸,再按压...汗水混合着河水不断滴落在男孩惨白的小脸上。

"求你了..."我哽咽着继续按压,数到第三十次时,男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股浑浊的河水从他口中喷出。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连纽扣都解不开。

"谢...谢谢叔叔..."男孩虚弱地说。好在夏天的阳光非常炙热,不然他溺水后不停下降的体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低温会让我刚挽救的小生命再次进入危险的境地。看着他慢慢恢复过来,而且能神志清醒的和我对话了,我才起身准备离去,临走还不忘叮嘱他千万别一个人再出来玩水了,赶紧回家去。

夏天的温度很高,我掏出泡水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时间也没法看了,虽然衣服在路上已经被高温炙烤干了,但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一股河水的腥臭味,还是挺不舒服的。路上紧赶慢赶最终还是错过了与客户约定的时间,因为客户打不通我电话,所以客户也就不等我了,最后合同也黄了,我也不想解释是因为救人去了,毕竟迟到就是迟到。

忙碌的一天结束了,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小橘猫从猫窝里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它轻盈地跳到我腿上,用温暖的小脑袋蹭着我缠着绷带的右手——那是上岸时被岩石划伤的。

"没事的,小家伙。"我轻轻抚摸它柔软的毛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今天的经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回:千钧一发的及时救援,但凡再迟几秒都可能错过一条鲜活的小生命,而且今天一个猛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扎的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我感到右手手臂传来熟悉的温热感。抬起手,一颗崭新的星痕正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芒。三颗星痕连成一线,忽闪忽闪的,北斗七星的勺子已经形成了,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小橘猫伸了个懒腰,把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我的手腕上,正好盖在那三颗星痕上。它抬头看我,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快了,"我轻声说,"就快能见到小蔡了。"

窗外的知了又开始鸣叫,但今天的叫声听起来不再那么令人烦躁。我知道,为了下一颗星痕,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