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没拿斧子的那只手，指了指他们身后。
“你们看，谁来了？”
他们下意识地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人。
李浩。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手里，拿着砍刀。
5
李浩的眼睛，也只盯着那锅面。
他根本没看我。
他看着三楼那几个人，皱了皱眉。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三楼那个男的，握紧了手里的钢管。他看看李浩和他身后的刀，又看看我手里的消防斧，最后，目光还是落回了那锅面上。
那锅面，太香了。
香得足以让人忘记恐惧。
“凭什么？”他哑着嗓子说，“这东西，是这栋楼的！谁找到算谁的！”
李浩笑了。
是那种，末世之前，他经常露出的，看我们这种穷逼的笑。
“就凭，”他顿了顿，指着他身后的保镖，“我有人。”
他再指指我。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废物。他手里的吃的，就是我们大家的。谁抢到，是谁的。我只要一半。”
他很聪明。他想煽动这些人，先来对付我。
三楼那几个人，动摇了。
他们开始向我逼近。
我没动。
我看着李浩，说了一句话。
“你觉得，我敢把面煮出来，会怕你们这几条狗？”
我的声音很平静。
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走到桌边，端起那锅面。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我把锅，端到窗边。
我打开了那扇被我钉死的窗。
冷风，灌了进来。
我把锅，倾斜。
“你敢！”李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没理他。
金黄色的面条，混着鸡蛋、火腿肠，还有那滚烫的、香得让人发疯的汤，从六楼，倒了下去。
像一条金色的瀑布。
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和咒骂。
我把锅里倒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转过身，把空锅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我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干。
那是吃的啊！
是命啊！
“现在，”我举起手里的消防斧，指向李浩，“没了。你们可以滚了。”
李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身后的保镖，握着砍刀，有点不知所措。
三楼那几个人，看着空锅，眼神里的疯狂，慢慢变成了绝望。
“你……你这个疯子！”
“操！你他妈有病吧！”
他们骂着，却不敢上前。
一个敢把吃的当垃圾一样倒掉的人，绝对是个疯子。
没人想跟一个疯子拼命。
李浩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你还有，”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肯定还有！”
我笑了。
“有，又怎么样？”我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米袋。我一脚踢过去，袋子破了，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
“你看，我还有米。很多。”
我又走到另一边，那里有一箱矿泉水。我拧开一瓶，喝了一口，剩下的，全浇在了那些大米上。
“我还有水。”
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眼里的我，已经不是疯子了。
是个魔鬼。
一个以折磨他们为乐的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