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想怎么样。”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
楼道里，站着一个人。
裹着一张脏兮兮的被子。
是林清雪。
她也看着这一切。看着我倒掉的面，看着我洒掉的米。
她的眼神，很复杂。
我对着她，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李浩猛地回头，看见了林清雪。
“清雪？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林清雪没动。她只是看着我。
我笑了。
“想吃东西吗？”我问她。
她没说话。只是咬着嘴唇。
“想吃，就过来。”我说，“我这里，有饼干。巧克力。还有，热乎乎的，牛奶。”
我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
李浩想去拉她。
她躲开了。
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我的屋子。
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看着我，眼里，有屈辱，有挣扎，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对食物的渴望。
“你想要什么？”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又干又哑。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的校花。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上那滩混着水的米。
“把它，舔干净。”
6
整个屋子，死一样地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清雪的脸上。
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比外面的雪，还要白。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
是屈辱。
李浩的眼睛都红了。
“陈枫！你他妈别太过分！”他吼着，举起刀就要冲过来。
我手里的消防斧，横在了林清雪的脖子前。
斧刃，离她细腻的皮肤，不到一公分。
我能感觉到，她僵住了。连呼吸都停了。
“你动一下，我不能保证，它会不会不小心掉下去。”我看着李浩，平静地说。
李浩停住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林清雪，脸上的表情，像开了个染坊。
“清雪……我们走……别求他！他就是个变态！”
林清雪没看他。
她只是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碎掉。
是骄傲。是自尊。是她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一切。
她缓缓地，缓缓地，弯下了膝盖。
“不要！”李浩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清-雪没听。
她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她前男友的面，跪在了我的面前。
跪在了那滩，混着脏水的，白米前。
她的头，埋得很低。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只能看见她瘦弱的肩膀，在脏兮兮的被子下，剧烈地颤抖。
屋子里，能听见的，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
三楼那几个人，早就看呆了。他们张着嘴，忘了自己是来抢东西的。
眼前这一幕，比抢到一袋米，更让他们震惊。
那个女神一样的校花。
跪下了。
为了吃的。
李浩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握着刀的手，在抖。他想冲上来，跟我拼命。但他不敢。
他怕我真的，一斧子下去。
他嘴里，不停地念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没理他。
我蹲下身，和林清雪平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