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臂上消失的伤口,还有脑海里清晰的、能“感应”到周围垃圾类别的奇怪感觉,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铁姐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指缝间流动,这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抬起头,瞪着那三个还在发愣的混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滚!”
黄毛和混混们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看着铁姐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丝恐惧——刚才还像只随时能捏死的蚂蚁的女人,此刻眼里像是有光,让他们不敢直视。三个混混对视一眼,没敢多说一个字,悻悻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连钢管掉在地上都没敢捡。
铁姐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手,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却好像有了不一样的力量。废品堆依旧散发着酸馊味,夜风依旧带着寒意,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世界,不一样了。
连续三晚,铁姐都在回收站的石棉瓦棚子里琢磨那片异空间。棚外是野猫打架的嘶吼,棚内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指尖悬在半袋发霉的面包上方——心念刚动,那袋面包就凭空消失,下一秒,异空间里的绿色光团亮了亮,她掌心随即多了点温润的暖意,捏着的半截枯树枝竟当场冒了芽,嫩黄的芽尖戳得她手心发痒。
她总算摸透了门道:有害垃圾能凝出带着刺鼻气味的腐蚀液,滴在废铁上能“滋啦”烧出小坑;可回收垃圾的能量更实用,昨晚她试着把散落的螺丝、铁丝凑在一起,闭眼想“要个能拧瓶盖的工具”,再睁眼时,手里就多了个歪歪扭扭却能用的扳手;最温和的是厨余垃圾,能让快蔫的菜叶子重新挺起来,也能让她收废品时磨破的手指快点结痂。
这能力让她收废品的效率快了一倍,可每次路过隔壁棚户区陈阿婆的破屋,听见里头压抑的哭声,她心里就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阿婆的儿子去年在工地摔没了,就靠每月两千块的抚恤金过活,结果被“快易达”公司拖了半年没发。前几天她去送捡来的旧衣服,阿婆攥着她的手,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铁丫头,我这个月的降压药都快买不起了……”
“阿婆,莫哭。”铁姐蹲在门槛上,看着阿婆补丁摞补丁的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钱,我去帮你讨回来。”以前她只能陪着叹气,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手里有了能“硬碰硬”的东西。
“使不得啊!”阿婆慌忙拉住她,声音发颤,“那公司的吴老板,听说跟派出所的人认识……你一个姑娘家,别去惹事!”
铁姐拍了拍阿婆粗糙的手背,指尖的暖意传过去:“放心,我有分寸。”她所谓的分寸,就是等夜深了,去“快易达”公司的办公楼里,跟那位吴老板“好好聊聊”。
凌晨一点,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半截,昏黄的光只够照见路面的水坑。铁姐换了身深灰色的旧工装,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这裤子是工地上捡来的,耐磨,爬墙也方便。她绕到“快易达”公司的后墙,指尖划过冰冷的墙面,感应到墙根的垃圾箱里堆着不少废东西:几根被剪断的电线、空的易拉罐、还有个破了底的金属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