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走马阅尽长安花,我看他展扇览遍这繁华。
可我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他是江南绸缎庄的少东家,我是他捡回来的小护卫。
他教我识字念书,我却只学会了为他握紧手中的刀。
他说长安之外有天下,天下之大,容得下他的万卷书与万里路。
后来,他散尽家财,弃商从戎,去了那黄沙漫天的边关。
长安城的公子哥儿们笑他傻,笑他放着锦绣前程不要,偏去塞外喂狼。
只有我懂,他读的那些书,早已把他的心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随他而去,黄沙百战,血染征袍。
他最终没能回到长安,没能再看一次江南的桃花。
但在他最后的信笺里,有刀山血海,有边塞冷月,有狼烟羌笛。
我知道,他最终成为了他想成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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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长安繁华梦
我看他走马阅尽长安花,我看他展扇览遍这繁华。可我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那一年春,长安的桃花开得泼天烂漫,灼灼的颜色几乎要把整座城池都点燃。
游侠儿打扮的公子哥儿们骑着高头大马,蹄声得得,踏过朱雀大街平整的青石板,锦袍玉带,意气风发,引得两旁楼阁上的珠帘后,阵阵压抑着的娇呼与低笑。
他,沈知意,江南首屈一指的沈家绸缎庄少东家,就在这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中间。
他侧身与人谈笑,手中一柄泥金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是当朝名手绘的《长安胜景图》,指尖流转间,扇过的是软红香土,是鼎沸人声,是这帝都极致的富贵风流。
我牵着马,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目光穿过涌动的人潮,只牢牢锁在他一人身上。喧闹是他们的,繁华也是他们的,于我,不过是需要警惕的背景。
我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粗粝的牛皮缠腕磨得指尖有些发涩。
风里送来脂粉香和酒气,混着泥土与马匹的味道,但我鼻尖萦绕不去的,是沈知意衣袂间那一点清冽的墨香。
那是他惯用的松烟墨,带着江南水汽的润,与这长安的干燥喧嚣格格不入。
2 醉汉风波
人群拥挤,一个醉醺醺的汉子踉跄着朝马头撞来。
我手腕一紧,脚步已下意识地挪前半步,肩背微弓,像一头蓄势的豹。
沈知意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折扇轻轻向后一摆,是个“无需”的手势。
他勒住马缰,那匹通体雪白的玉狮子竟也灵性地偏头避让,马蹄轻巧地踏在空处。
他低头对那醉汉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随手抛下一小块碎银。
醉汉懵懂地接过,周围响起几声喝彩。沈知意不再停留,催马继续前行,背影挺拔,如一支新竹。
我缓缓松开刀柄,掌心有薄汗。我知道,他不需要我为他挡开每一个醉汉,处理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冲撞。他待人总是这般温和有礼,哪怕对方只是个市井之徒。
这种温和,源于他的教养,也源于一种……疏离。
他人在此间,心却仿佛站在极高极远的地方,俯瞰着这片繁华。
这满城锦绣,万人追捧,于他,或许只是一场需要应酬的热闹。
因为我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3 阿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