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妻子。”我拉开椅子,故意让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她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在我敞开的领口停留一秒:“衣服扣好。”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我咧嘴笑,却还是扣上了扣子。这是试探,我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佣人端上早餐:煎蛋,培根,沙拉。精致得像杂志图片,但缺了点什么——生活的烟火气。
我拿起调料瓶,往煎蛋上撒辣椒粉。意茉皱眉,但没阻止。
“今天有什么安排,亲爱的?”我咬了一口蛋,味道太淡了。
意茉放下咖啡杯:“九点,律师会来让你签协议。十点,陪糖糖上钢琴课。下午……”
我打断她:“我能炸点鸡柳当零食吗?”
糖糖眼睛一亮:“我要吃!”
意茉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厨房有空气炸锅。”
“空气炸锅?”我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那是对鸡柳的侮辱!真正的鸡柳必须在油锅里游泳,像人生一样,需要经历滚烫的考验。”
意茉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压下去。“随你便。”
律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赝品。协议足足二十页,我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笔迹张扬得像我的性格。
“罗先生,请仔细阅读条款,”律师推推眼镜,“特别是关于违约的部分。”
我往后一靠,椅子发出轻响:“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信用。收了钱,就会好好演戏。”
意茉站在窗边,背影僵硬。
签完字,我溜达到厨房。
厨具闪闪发光,但缺少油烟的痕迹。我在储物间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一大桶油,面粉,调料。
“你要做什么?”意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转身,她靠在门框上,表情难以捉摸。
“给糖糖做零食,”我晃了晃面粉袋,“放心,不会弄脏你的高级厨房。”
她没走,反而走进来,坐在餐桌旁:“我看着。”
行,观众越多我越来劲。我系上围裙,手法熟练得像在街边摊车。热油,裹粉,下锅。滋啦声响起,厨房瞬间有了温度。
糖糖被香味吸引过来,趴在门口看。
“糖糖,知道鸡柳为什么好吃吗?”我一边翻动油锅一边问。
她摇头。
“因为它经历了两重考验:一是腌制的耐心,二是油炸的勇气。”我撒上调料,金黄酥脆的鸡柳装在白瓷盘里,像艺术品。
糖糖伸手要拿,我挡住:“等等,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我掏出手机,打开霓虹灯滤镜,对着鸡柳照了照:“看,这样才有灵魂。”
糖糖大笑,伸手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她吃得满嘴是油,像普通孩子一样。
意茉静静看着,眼神复杂。
下午的钢琴课无聊透顶。糖糖坐在钢琴前,手指笨拙地按着琴键。老师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不断纠正她的姿势。
我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直到被意茉推醒。
“你是来陪课的,不是来睡觉的。”她低声说。
我揉揉眼睛:“糖糖明显不喜欢钢琴。”
“这是必修课。”
我站起来,走到钢琴前:“老师,我能试试吗?”
老师皱眉:“这是斯坦威钢琴……”
我已经坐下,手指在琴键上滑过。我不会弹钢琴,但我会弹吉他。我凭着记忆按出《小星星》的旋律,手法生疏,但节奏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