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好奇地凑过来:“哥哥会弹钢琴?”
“不会,”我咧嘴笑,“但人生就是要尝试不会的事情。”
我拉着糖糖的手,教她按出几个简单的音符。她的笑声比钢琴声更动听。
意茉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晚饭后,糖糖被保姆带去洗澡。意茉和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
“为什么是鸡柳?”她突然问。
我挑眉:“什么意思?”
“你明明可以做别的。你长得不错,说话也伶俐,为什么选择摆摊卖鸡柳?”
我笑了,夜风吹起我的头发:“因为自由啊,姐姐。今天我想出摊就出摊,想收摊就收摊。虽然赚得少,但没人能对我指手画脚。”
她沉默片刻:“现在呢?”
“现在?”我转头看她,“现在我是笼中鸟,但笼子是金的,饲料是高级的。也不错。”
她向我走近一步,香水味在夜风中飘散:“你讨厌这样?”
“不讨厌,”我诚实地说,“但也不真实。”
她的手突然抬起,轻轻碰了碰我的下巴。指尖冰凉,像那晚的雨。
“那就让它变得真实。”她说。
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种脆弱,像精心修饰的面具突然裂开一条缝。
晚上十点,我听到敲门声。开门,是意茉。她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糖糖做噩梦了,”她说,“要你陪。”
我跟着她走进主卧。糖糖缩在大床中央,眼睛红肿。
“哥哥,”她小声说,“我梦到你不见了。”
我心一软,坐在床边:“不会的,哥哥签了卖身契,跑不掉的。”
糖糖破涕为笑:“那你给我讲故事。”
我看向意茉,她点点头。
于是我讲了一个卖鸡柳的小哥拯救世界的故事。故事荒诞可笑,但糖糖听得很认真,渐渐睡着。
我准备离开,意茉却拉住我。
“今晚睡这里。”她轻声说。
我挑眉:“进展这么快?”
她瞪我:“睡沙发。糖糖需要安全感。”
主卧的沙发也很舒服。我躺着,能听到意茉和糖糖的呼吸声。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半夜,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是意茉,她蹲在沙发前,静静看着我。
我假装睡着,想看她要做什么。
她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我。
“对不起。”她极轻地说,然后起身离开。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单薄而孤独。
第二天清晨,我被厨房的响动吵醒。走进厨房,看到意茉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炸着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我问。
她转身,脸上沾着面粉:“我想学炸鸡柳。”
锅里的油溅出来,她吓得后退一步。我本能地上前关火,握住她的手。
“小心点,姐姐。油锅无情,不像我,懂得怜香惜玉。”
她想抽回手,但我没放。
“第一步,”我引导她的手裹面粉,“要温柔,像对待爱情。”
她的耳根红了。
当第一批鸡柳出锅时,虽然有些焦黑,但香气真实。糖糖循味而来,惊喜地大叫。
那一刻,我们像极了一家三口。
但我没忘记,这只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