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袭来。
我没有立刻回复。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荒谬得可笑。
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我回复陈明：“陈总监您好，感谢厚爱。明天上午十点，我家楼下的‘转角咖啡馆’见。”
我需要冷静一下。也需要，看看这突如其来的风，会往哪个方向吹。
至于公司内部论坛那个已经飘红的帖子，以及部门群里张昊后来阴阳怪气地发了一句“大家还是要以工作为重，不要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都只是扫了一眼，没理会。
风暴眼，才刚刚形成。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我踏进“转角咖啡馆”。
这家店门脸不大，装修是那种廉价的文艺风，平时多是附近的学生和上班族来蹭网。但今天，气氛明显不同。靠窗的位置，坐着三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与周围格格不入。为首的那个，约莫四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估计能买下这家咖啡馆。
正是陈明。他见到我，立刻起身，脸上堆起热情却不显谄媚的笑容，远远就伸出手：“顾言先生？幸会幸会！比视频里更精神！”
他身后的两个助理模样的人也跟着起身，态度恭敬。
落座后，陈明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从助理递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合同草案，推到我面前。
“顾先生，我们星耀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的。”陈明语气诚恳，“这是根据你的情况初步拟定的合约，你可以先看看。签约金，税后，这个数。”他指了指合同上那个醒目的数字——100,000,000。后面还有详细的分成比例、专辑制作计划、宣发资源、甚至包括影视OST的优先权，条款优厚得令人咋舌。
“我们评估过你的潜力，相信不需要过多的选秀和综艺镀金，可以直接走实力唱作人路线。第一张专辑，我们会请金牌制作人梁老师亲自操刀，首支单曲下个月就能启动录制，目标是冲击年度金曲……”
陈明侃侃而谈，描绘的蓝图辉煌得不像现实。他说话时，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我的反应。但我只是平静地翻着合同，偶尔点点头，没有流露出任何激动或急切的神色。
这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也更加慎重。他试探着问：“顾先生似乎……并不太惊讶？”
我放下合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一般。“陈总监，条件很诱人。不过，我对娱乐圈的了解可能比您想象的多一点。我想知道，星耀打算如何定位我？仅仅是做一个发歌的歌手，还是有其它的规划？”
陈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立刻调整了策略，不再只谈钱和资源，而是更深入地探讨起音乐风格、市场定位、甚至长远的发展路径。谈话变得像一场商业谈判，而非单方面的施舍。
聊了将近一小时，我表示需要时间考虑。陈明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郑重地又拿出一份保密协议让我签，说是提前支付的一小部分“诚意金”，高达七位数，无论合作成否，都无需退还。
“希望顾先生认真考虑我们星耀。我们有足够的资源和耐心，陪你走到最高处。”陈明和我握手告别时，语气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