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音，在这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声音的来源，是灵台上，那个冰冷的、装着我的骨灰盒。
林晚晴浑身一僵，眼睛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骨灰盒。
嗡……嗡……
震动持续着，低沉，规律，像某种来自地狱的倒计时。
第四章 骨灰盒的震动
那嗡鸣声并不响亮，但在极度寂静的房间里，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林晚晴魂飞魄散。
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是屁股下面安装了弹簧。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收缩，死死地盯住灵台上那个方寸之物。她的脸色瞬间褪得比粉刷的墙壁还要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什……什么声音？”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嗡……嗡……
震动还在继续，固执地，带着一种冰冷的节奏感。声音确实是从骨灰盒里传出来的。那个木质的、表面光滑的小盒子，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不合常理的低频震颤。
“不可能……幻觉……一定是幻觉……”林晚晴猛摇头，双手捂住耳朵，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她大口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快要窒息。
但嗡鸣声穿透了她的手掌，清晰无误地钻进她的耳膜。
她不是无神论者吗？平时不是最嗤笑怪力乱神吗？此刻，她那副世界观崩塌的惊恐模样，真是……精彩绝伦。
我飘在空中，冷静地“欣赏”着。这才只是开胃小菜。
震动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戛然而止。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只有林晚晴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骨灰盒，仿佛那里面随时会爬出什么可怕的东西。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也许更久，她才像是稍微找回了一点力气，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放下捂着耳朵的手。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滚动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晰。她试探性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陈默？”
没有人回答。
只有她的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轻轻碰撞。
恐惧稍退，一种被戏弄的恼怒涌了上来。她猛地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但那是气恼的血色。
“谁？！谁在搞鬼？！”她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地扫视整个客厅，窗帘后方，沙发底下，仿佛要找出一个躲藏的恶作剧者。“出来！给我滚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本事！”
她甚至抄起茶几上的一个装饰品，作势要砸过去，但终究没敢真的动手。
无人回应。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和一个骨灰盒。
她的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确认房间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时，刚刚退去的恐惧以更凶猛的态势卷土重来。她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双臂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
她在哭。不是演戏，是真正被吓到的、无助的哭泣。
“对不起……陈默……对不起……”她呜咽着，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病了……我不知道会这样……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