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她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妈……阿姨给你炖了燕窝，你趁热喝点。”
宋薇没让她进门，只开了条门缝，倚着门框，冷淡地看着她表演。
王桂芳挤进门，把保温桶放在玄关柜上，就开始抹眼泪：“薇薇，昨天是妈不对，妈老糊涂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妈给你道歉，啊？”
宋薇没说话。
王桂芳见她不为所动，更急了，上前想拉宋薇的手，被宋薇侧身避开。她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薇薇，妈知道，这三年委屈你了。可……可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啊！林凡他知道错了，他就是一时的……一时的糊涂！你们还年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有办法的！”
“办法？”宋薇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什么办法？继续喝那些没用的中药？还是让他继续吃那些伤身的小药丸？”
“做试管！”王桂芳像是终于抓住了希望，眼睛一亮，急切地说，“我们做试管婴儿！钱不是问题！妈出！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一次不成做两次，两次不成做三次！总能怀上的！”
宋薇几乎要笑出声了。这就是她的好婆婆，永远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她看着王桂芳那张写满急切和算计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也无比厌恶。她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瓜葛了。
“妈，”宋薇打断她的畅想，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我不会做试管的。而且，我准备跟林凡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两道惊雷，劈在了王桂芳头上。她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喊：“不能离婚！绝对不行！宋薇，你不能这么狠心！林凡他不能没有你！我们林家不能丢这个人啊！”
她扑上来，死死抓住宋薇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薇薇，算妈求你了！再给林凡一次机会，再给这个家一次机会！只要你不离婚，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公司股份，房子，车，都给你！妈以后把你当亲女儿疼！”
宋薇用力想挣脱，但王桂芳的力气大得惊人，状若疯癫。拉扯间，王桂芳像是情绪彻底崩溃，口不择言地哭喊：“你不能走！你走了林凡怎么办？他已经被苏晴那个贱人害得够惨了！难道还要再被抛弃一次吗？！”
苏晴。
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宋薇记忆的锁孔，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那是林凡的初恋，是他心口那颗抹不掉的朱砂痣。据说，当年爱得轰轰烈烈，差点就结婚了，后来不知怎的不了了之，苏晴远走国外。
宋薇的动作停住了。她感觉到王桂芳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苏晴？”宋薇盯着王桂芳慌乱躲闪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林凡被她害什么了？”
王桂芳意识到说漏了嘴，脸色煞白，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地找补：“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当年她嫌贫爱富，甩了凡凡，对，甩了凡凡，让凡凡伤心了好久……”
“只是甩了他？”宋薇不信。王桂芳此刻的惊恐，绝不仅仅是源于一段失败恋情的曝光。她反手抓住王桂芳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出声：“说清楚！苏晴到底对林凡做了什么？是不是跟孩子有关？”她想起了那些年婆婆偶尔提及苏晴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以及林凡偶尔醉酒后，对“那个孩子”模糊不清的呓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