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显然没料到她会来，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淡：“林总这么晚过来，是来道谢的？”
“谢你？”林野把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走到他面前，盯着屏幕上的预案，语气带着点质问，“你早就知道李总要换我的材料，对不对？不然怎么会提前准备好备用副本，还做了这么详细的风险预案？”
陆沉舟关掉电脑屏幕，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黑眸里映着灯光，看不透情绪：“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有潜力的项目，毁在小人手里。”
“别跟我来这套！”林野没买账，想起刚才导航里的弹幕，又想起第一章时他递数据的举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陆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是死对头，你接二连三帮我，难道就不怕我抢了你更多的项目？”
陆沉舟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嘴角似乎勾了下，快得像错觉。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拿起桌上的水杯，给她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水，你跑过来的时候，脸都红了。”
林野愣了下，才发现自己因为急着赶来，呼吸确实有些急促，脸颊也发烫。她没接水杯，反而更警惕了：“你别转移话题！”
“我没转移话题。”陆沉舟把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语气淡了些，“项目是项目，对手是对手，但没必要看着别人用阴招搞垮你——我要赢，也得是光明正大地赢。”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林野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瞥了眼桌上的水杯，又想起刚才助理说的“陆总很看好这个项目”，心里突然软了一下，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就算是这样，也别以为我会欠你人情！这三百万的违约金要是没赔，我以后竞标时，照样跟你抢项目！”
陆沉舟看着她嘴硬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只是没说破：“随便你。”
林野没再停留，抓起牛皮纸袋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陆沉舟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的线条柔和了些，不像平时那么冷硬。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或许，这死对头也没那么讨厌？
回到家后，林野顺利联系上文旅局的负责人，把备用材料交了上去，违约的事总算解决了。她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刚想给小陈报平安，就看见屏幕上又弹出几条弹幕——
“！！林总没看见陆总电脑里的预案吗？连她公司的资金周转情况都标进去了！”
“陆总肯定早就盯着李总的动作了，不然怎么会准备得这么周全？”
“嘴硬心软的霸总！林总快醒醒！他在暗恋你啊！”
林野盯着弹幕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打开朋友圈，拍了张陆沉舟办公室窗外的夜景（刚才临走时偷偷拍的），配文：“今天遇到个奇怪的人。”想了想，又加了个“疑惑”的表情，才点了发送。
刚发出去没两分钟，手机就震了一下——是陆沉舟的微信，他没说话，只给她点了个赞。
林野看着那个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嘴里嘀咕着：“肯定是手滑了……”可脸颊的温度，却怎么也降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