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谍报圈有个离谱传说：代号“夜莺”的头号女间谍身高158气场三米八，靠扔高跟鞋精准砸中过敌台天线。
少帅顾时琛奉命逮捕她时，正撞见这姑娘跷脚叼着糖葫芦，含混不清地指挥小贩：“多撒点芝麻，算他头上——”
他举枪的手微微一滞，忽然觉得传闻还是保守了。
直到婚后某天，他揉着被老婆踹下床的膝盖叹气：“当年就该让你砸一辈子天线。”
夜莺笑眯眯晃着新到的情报：“现在换砸你脑袋的机会，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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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深秋，傍晚天色灰紫，铅云低垂，压着琉璃瓦的飞檐。寒风卷过长长的胡同，刮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撞上青砖墙。
顾时琛的大衣下摆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他步履极稳，军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节奏音，身后一列黑衣行动队员无声跟随，像一道铁流，割开了胡同的暮色。
“目标就在前面拐角，糖葫芦摊子附近。”副官压低的声音擦着风声传来，“代号‘夜莺’，极度危险，擅长伪装。上峰命令，务必生擒。”
顾时琛没应声，下颌线绷得极紧。关于这个“夜莺”的传闻，邪乎得能出三本连环画。最离谱的那条，说她身高不足一米六，气场却能蹿上天，曾隔着半条街脱了高跟鞋甩出去，精准砸歪了敌台的天线，导致对方紧急电报发了半截成了乱码。
他当时在会议室听到这桩，只漠然评价了四字：“无稽之谈。”
可现在，他亲自来抓这个“无稽之谈”了。
拐过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小小的糖葫芦摊，玻璃罩子里头红艳艳的山楂串亮着诱人的糖光。摊子前头……
顾时琛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一个姑娘。
矮矮小小的一个姑娘，穿着半新不旧的鹅黄缎面棉袍，梳着两条瞧着乖顺的麻花辫，辫梢随着她踮脚的动作一晃一晃。她正努力跷着脚，一手扒着摊子边缘稳定身形，嘴里叼着一根刚到手、啃了一颗顶儿的糖葫芦，腮帮子微微鼓起。
然后，他听见她含混不清、理直气壮地指挥摊主：“……嗳，老师傅，再多撒点芝麻！香！……唔，账算他头上——”
她空着的那只手往后随意一划拉，指尖点向旁边一个穿着长衫、看起来有点懵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下意识“啊？”了一声。
就这一声，让那姑娘闻声侧过半张脸。眼睛极大，极亮，像浸在冰水里的黑琉璃，眼尾却天然带着点微微上翘的弧度，冲淡了那点冷，添上几分灵动的狡黠。她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队煞神，尤其是为首那个面沉如水、枪已半抬的男人，目光在他手中的枪上停了一瞬。
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
她只是飞快地、鼓着腮帮子把嘴里那颗山楂球囫囵咽了下去，糖壳磕碎发出轻微一声“咔”，顺手还把剩了大半的糖葫芦塞给了旁边彻底呆住的长衫男人：“帮我拿一下，谢了啊！”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只是让邻居帮忙拿棵白菜。
紧接着，顾时琛看见她猛地弯腰——不是求饶，不是抱头——竟是利落地褪下了右脚上那只小巧的、鞋跟尖细的黑色皮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