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呼吸,但很微弱。后心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
“太医!快传太医!”我朝着外面嘶吼。
我的“全职太子妃”生涯中,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刻。
可我顾不上了。
我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死死按住他的伤口。温热的血迅速浸透了布料,烫得我手心发麻。
“月儿……”他费力地睁开眼,抓住我的手,“信……我收到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他收到了。
他知道真相了。
“你……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替我挡这一刀?
“我欠你的……”他虚弱地笑了笑,血从他嘴角溢出,“我……是个混蛋……”
“别说话!”我哭着喊道,“你会没事的!我不准你有事!”
如果他死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这十五年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太医们终于提着药箱连滚带爬地赶来。
场面乱成一团。
我被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萧衍抬上担架,匆匆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紧紧抓着我的手,直到被人强行分开。
我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上,脸上,全是他的血。
马良被当场拿下,连同他那些党羽,一个都没跑掉。
刘如烟吓得瘫软在地,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很快,皇帝和皇后也赶到了。
他们看到天牢里的惨状,和我这副模样,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她冲过来抱住我,声音里带着哭腔:“月儿!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任由她抱着。
皇帝的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我,最终长叹一口气。
“来人,送太子妃回宫,好生照料。”
我被送回了长信宫。
这里的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规整,洁净。
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
我拒绝了所有宫人的近身,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身上的血污。
水从热变冷,我却毫无知觉。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的,都是萧衍倒下前看我的那个眼神。
还有他说的那句“我欠你的”。
他为什么要回来?
圣旨不是让他驻守边疆吗?他违抗圣旨,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是为了救我?
为了我这个他口中“令人厌烦”的、完美的太子妃?
我看不懂他。
从前看不懂,现在更看不懂。
我以为他对我只有厌恶和忌惮,我以为他爱的是刘如烟的柔情似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