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姐姐如此模样。“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 是谁害了我们全家？”
沈知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那眼底的恨意却越发浓烈。“是萧彻……”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那个我掏心掏肺对待的太子萧彻！”
沈知意的大脑 “嗡” 的一声，一片空白。“太子殿下？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要娶你吗？”
“娶我？” 沈知微嗤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绝望，“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我。他只是想要我心窍里的‘续命蛊’！”
“续命蛊？” 沈知意满脸疑惑，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母亲生前给我种下的，说能保我性命无忧。可萧彻…… 他自幼身中奇毒，唯有我的续命蛊能救他。” 沈知微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他假意与我定下婚约，骗取我的信任。三天前，他说自己毒发，让我为他剖心取蛊。我信了，我以为只要救了他，我们就能幸福地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可我刚被剖出心脏，他就下令诬陷父亲通敌叛国！他看着我倒下，看着我‘死’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知意听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她一直以为太子萧彻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狼子野心之人。姐姐为了救他，不惜剖心取蛊，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沈知意猛地站起身，抓起地上的一把断刀，就要冲出去。
“回来！” 沈知微厉声喝道，她挣扎着坐起身，胸口的伤口再次渗出黑血，“你现在去找他，不过是自寻死路！”
沈知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姐姐苍白的脸和狰狞的伤口，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父亲母亲还有家里的所有人，他们不能白死啊！”
“当然不能白死。” 沈知微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知意的脸颊，“知意，姐姐活下来了，这是蛊虫的功劳。它们依附在我的残躯里，让我得以苟活，但也需要仇人的心血压制。”
她指着雪地上的蛊虫，声音低沉而冰冷：“从今天起，我们姐妹二人，便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萧彻，柳如眉，还有所有参与构陷我们家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寒风卷着雪花吹过，乱葬岗上的尸堆在夜色中显得越发阴森。沈知微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沈知意看着姐姐，心中的悲痛渐渐被恨意取代。她紧紧握住姐姐的手，用力点头：“姐姐，我跟你一起！就算是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沈知微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嘴角终于露出一抹久违的、却带着血腥味的笑容。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沈知意：“这里面是能掩盖尸臭和血腥味的药粉，我们先离开这里。京城这么大，总有我们藏身的地方。等我们养精蓄锐，再一步步，将那些人拖入地狱！”
沈知意接过瓷瓶，用力攥在手心。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尸堆，那里埋葬着她的亲人，也埋葬了她曾经的天真与善良。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镇国公府的庶女沈知意，只有一心复仇的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