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未散去，训练场的地面仍带着夜间的湿气。
夜神月跪坐在道场边缘，看着炼狱杏寿郎小小的身影在场地中央挥汗如雨。
男孩的木刀划破空气，发出 “咻咻” 的声响，每一击都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气势。
“手腕再抬高两寸。”
槙寿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月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脊背。
炎柱不知何时出现在道场门口，火红的头发在晨光中像燃烧的火焰，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儿子，对月视若无睹。
“父亲！” 杏寿郎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完成了五百次挥刀！”
槙寿郎哼了一声，伸手调整儿子的握刀姿势：“炎之呼吸不是靠蛮力，重心要稳。”
夜神月默默观察着这对父子的互动。
槙寿郎教导儿子时虽然严厉，但眼中闪烁的光芒与对待自己时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 那里布满了水泡和茧子，是连日来拼命训练的证明。
“你。”
槙寿郎突然转向月，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挥刀一千次，然后绕着后山跑十圈。” 槙寿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完不成就滚回鳞泷那里。”
“是！”
夜神月抓起木刀冲向训练场中央。
身后传来杏寿郎小声的抗议：“父亲，月大哥昨天已经…”
“闭嘴！” 槙寿郎的吼声震得道场的纸门哗哗作响，“真正的剑士不需要同情！”
傍晚时分，当月精疲力竭地倒在走廊上时，一双小手递来了冰镇的麦茶。
“给你！” 杏寿郎蹲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第一次训练时也这样！”
夜神月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茶杯。
茶水清甜的味道让他想起忍曾经偷偷塞给他的糖果 。
“为什么… 这么拼命？” 夜神月忍不住问这个不到他胸口高的小男孩。
杏寿郎挺起胸膛，声音洪亮：“因为我要变得和父亲一样强！保护母亲，保护所有人不被鬼伤害！”
夜神月的茶杯停在半空。
男孩眼中纯粹的信念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自己内心被仇恨扭曲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
木刀在月手中变得越来越沉。
三百次、四百次… 他的手臂开始发抖，汗水模糊了视线。
五百次时，他的动作已经变形，木刀划出的弧线不再流畅。
“太慢了！太慢了！” 槙寿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这样的速度连普通鬼都杀不死！”
夜神月的木刀突然被一股大力打飞，旋转着插进远处的稻草靶子上。
他喘着粗气跪倒在地，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废物。” 槙寿郎转身离去，“杏寿郎，继续训练。”
小杏寿郎担忧地看了月一眼，但还是乖乖拿起木刀继续练习。
夜神月艰难地爬起来，走向远处的稻草靶子。
“我做不到…”
夜神月握紧木刀，指节发白，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像杏寿郎那样自然地引出体内的火焰。
每次尝试集中精神，记忆中的血色就会淹没他的视野。
“夜神君。” 轻柔的女声从道场门口传来。
琉火夫人捧着茶盘站在那里，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休息一下吧。” 她微笑着说，仿佛没看见丈夫刚才的冷酷态度。
夜神月摇摇头：“我还没完成…”
“有时候停下脚步，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琉火将茶杯放在走廊边缘，“至少喝口水。”
茶水清冽的香气钻入鼻腔，夜神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
他接过茶杯时，注意到琉火的手腕上有一道陈旧的伤疤，形状像是被利爪撕裂的。
“夫人，您的手…”
琉火下意识拉了拉袖口：“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正在教导儿子的槙寿郎，“那时候我还不太理解鬼杀队成员背负的重量。”
夜神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槙寿郎正手把手纠正杏寿郎的姿势，火红的头发与儿子如出一辙，在朝阳下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
“槙寿郎他… 曾经有个弟子。” 琉火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那孩子和杏寿郎很像，总是充满活力。”
茶杯在月手中微微发烫。
“几个月前的一次任务中，他为保护村民牺牲了。” 琉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伤疤，“从那以后，槙寿郎就…”
道场中央突然传来杏寿郎欢快的笑声。槙寿郎罕见地拍了拍儿子的头，脸上的表情是夜神月从未见过的柔和。
“他害怕再次失去。” 琉夫轻声说，“所以对你特别严厉，因为他知道你要面对什么。”
......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训练场。
夜神月完成了第一千次挥刀，手臂已经失去知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绕后山奔跑。
山路崎岖，月的脚步越来越沉。第五圈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汗水浸透了衣衫。
一个踉跄，他重重摔在碎石路上，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
“月大哥！”
杏寿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夜神月勉强抬头，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朝自己飞奔而来，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像一面旗帜。
“你还好吗？” 男孩蹲在他身边，金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我去叫母亲！”
“不… 用…” 夜神月艰难地撑起身子，“我没事…”
杏寿郎皱起眉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给！这是母亲做的饭团！父亲不知道我偷偷带了！”
饭团还带着体温，简单的梅干馅散发着酸甜的香气。
夜神月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鼻子一酸 ，忍曾经也喜欢在训练时偷偷给他带点心。
“为什么… 要对我这么好？” 夜神月哑着嗓子问。
杏寿郎歪着头，像是不理解这个问题：“因为月大哥是好人啊！母亲说你在为重要的人战斗，所以我要帮你！”
男孩的笑容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夜神月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在那个樱花纷飞的午后，当他与蝴蝶姐妹交换约定的戒指时。
“谢谢你，杏寿郎。”
夜神月站起身，将剩下的饭团小心包好收进怀里。
膝盖还在流血，但疼痛似乎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望向山顶 —— 还有五圈，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我会陪你跑！” 杏寿郎蹦跳着跟上来，“父亲说同伴之间要互相扶持！”
男孩的步伐虽然小但很坚定。夜神月放慢速度配合他，两人并肩跑在山路上。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像是一条星光大道。
这一刻，月第一次感受到，炼狱家的火焰并非只有灼热，还有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