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闭着眼,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有一道视线,从卧室门口的方向,
穿透被子,死死钉在我身上。
冰冷,黏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审视。
我全身肌肉绷紧,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冷汗从额角滑落,痒丝丝的,但我连抬手去擦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种无声的折磨逼疯时,
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贴着地板传了过来。
不是脚步声。
更像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用指尖非常非常轻地划过木地板。
嘶啦……嘶啦……
声音断断续续,从客厅的方向,慢慢挪到了卧室门口。
停住了。
它就在门口。
我猛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那东西停在门口,不再动作,也不再发出声音。
但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我不知道这种恐怖的对峙持续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一丝灰白。
门口的压迫感消失了,那道视线也仿佛随之撤走。
我几乎虚脱,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4
天亮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直奔物业办公室。
我必须问清楚!
“1802房!就是我住的那间!
之前死掉的那个租客,脚上有没有涂红指甲油。
物业经理顿了顿抬起头。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干涩,
“跳楼那个,是是个女的,听说是指甲涂得通红……
还有个男租客,失踪了。
我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
不是我幻想出来的……那个“感觉”,真的存在!
物业经理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压低声音:“小伙子,我劝你……赶紧搬走吧。
那房子……邪性得很。死过人不算,之前住进去那个,没几天就疯了似的说总有人看着他,后来就……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察来了好几趟,屁都没查出来。”
我们物业也怕啊,找过人来看,屁用没有。
房东在国外,根本不管,只要求低价租出去,别空着就行……
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试过找房东,电话永远关机。
死党觉得我神经衰弱,劝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甚至真去了一趟,在诊室外坐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逃走了。
我知道,我没病。
是这房子有病。
接下来几天,我活得像个游魂。
我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也没钱,
卡里的钱都用来预付这个房租了。
没有多余的钱来重新租房子,
更不用说住酒店了。
强忍着这种粘腻感觉继续住着。
尽可能拖到深夜才回家,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勉强入睡。
但那个被窥视的感觉,夜夜准时降临。
有时是门口,有时,我感觉它甚至就站在我的床边。
我不敢睁眼,只能僵硬地躺着,直到天亮。
智能门锁的屏幕一直亮着,像个苍白的眼睛。
我试过关掉电源,但没多久它自己又会亮起来。
透过它,我偶尔能看到对门女邻居的进出,她叫小念。
5
转折点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又一次站在门外,胸口发闷。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