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我觉得邻居可能是个变态?
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疯子。
死党?他早就觉得我神经衰弱了。
无处可去。
于是做了一件大胆到我自己事后都觉得疯狂的事——我轻轻拉开房门,再次走了出去,
目标明确:楼梯间。
我要去看看,那个“我”,昨晚离开后,去了哪里。
监控只拍到他走向楼梯间,楼上?楼下?他是否还在这栋大楼的某个角落?
防火门沉重而冰冷。
我推开它,走进空旷的楼梯井。
向上,是通往天台的门,通常锁着。
向下,是无穷无尽的盘旋阶梯。
水泥台阶上落满了灰尘,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脚印。
我蹲下身,仔细辨认。
其中一行脚印,尺码和我的鞋底花纹极其相似,带着一种仓促的、新鲜的痕迹,向下延伸。
他下楼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顺着脚印,一层一层向下走。
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产生回音,让我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人在上面或下面跟着我。
脚印在5楼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失在通往走廊的防火门口。
5楼。
我推开5楼的防火门,走廊里静悄悄的。
两边的住户房门紧闭。那个“我”进了哪一间?
还是他仅仅穿过走廊,从另一端的楼梯继续下去了?
我正犹豫着,501的房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探了出来,是住在这里的一个很少见到的老太太。
她眼神不太好,眯着眼看向我,带着警惕。
“你找谁?”她的声音沙哑。
“阿姨,不好意思,请问……请问您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和我长得有点像的男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几下,摇了摇头:“没看见。
这层楼住的都是老家伙,没什么年轻人来往。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嘀咕道,“不过昨晚倒是听到点动静,好像有人在天井那边……”
天井?
这栋公寓楼是“回”字形结构,中间有一个贯通上下的通风采光天井,
每层楼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通往天井内部维护平台的铁栅栏门,平时锁着。
“谢谢阿姨!”我顾不上多说,立刻朝着走廊尽头跑去。
果然,那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上的挂锁,被撬开了!铁链虚挂在门框上。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潮湿、带着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天井内部光线昏暗,向上看,是一线狭窄的天空,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四周是各家各户厨房或卫生间冰冷的瓷砖外墙,以及密密麻麻的、紧闭的窗户。
平台很窄,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
靠墙的地方,有一些模糊的脚印,延伸向阴影深处。
我顺着脚印走过去,在墙角,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枚纽扣。
是我那件灰色T恤上的纽扣!昨天穿的时候,我记得最下面一颗有些松动……
他在这里停留过?他想干什么?
我抬起头,向上望去。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斜斜地看到18楼我家卫生间的那扇小窗。
窗户紧闭着,窗帘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