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常年缠绕绷带留下的薄茧。
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程骁，我是爱你的。”她轻声说，“但是，这份爱，没有重到可以让我抛下一切。”
“抛下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哥哥吗？”我冷笑。
“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
我彻底死了心。
原来，在天平的两端，我和那个烂人孟浪，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好，好一个孟浅。”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既然你已经选好了，那我祝你……和你的好哥哥，百年好合。”
我拉开门，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她平静的声音，“程骁，等我打完比赛，我会补偿你。”
补偿？
拿什么补偿？用那些沾着血的钱吗？
我没有回答，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开着车，在深夜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收音机里，正巧在播放一首老情歌。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
我把车停在江边，走下车，任由冰冷的江风吹在脸上。
手机不停地震动，是我的朋友，还有一些格斗圈的记者。
订婚宴上的闹剧，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现在是所有人眼里的年度第一大冤种。
我关掉手机，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看着漆黑的江面，脑子里乱成一团。
愤怒，屈辱，心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想不通。
我真的想不通。
五年前那个蜷缩在铁笼里，眼神像受惊小鹿一样的女孩，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本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我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是程骁吗？”
“你是谁？”
“一个想和你做笔交易的人。”男人低沉地笑着，“我知道孟浅签了『黑莲』的生死状。我也知道，你不想她死。”
“黑莲？”我心头一紧，这个名字我听说过。
是东南亚最臭名昭著的地下格斗赛事，以血腥和高死亡率闻名。
传闻，上了“黑莲”的拳台，就是把命交给了阎王。
“你想做什么交易？”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简单。”男人说，“孟浅是『黑莲』这次力捧的摇钱树，但她的最后一个对手，是个真正的疯子。我想让你……帮我毁了这场比赛。”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五年前，把孟浅从我手里换走的人，是你。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她再换回来。或者……看着她死。”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声音……是五年前那个拳场的刀疤脸管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他笑了，“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不喜欢现在『黑莲』的老板。当年他抢了我的地盘，现在，我要把他最看重的比赛搅黄。而你，程骁，你就是我最好的棋子。”
又是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