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看错!”我急得想喊,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晓雨又劝了两句,说我肯定是太累了,最后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卧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像敲在铁皮上。我盯着厕所的方向,走廊里没灯,可我总觉得那片黑暗里有东西在动,甚至能听到很轻的“沙沙”声,像有人用指甲在刮镜子。

不知道熬了多久,困意压过恐惧,我抱着被子慢慢睡过去。可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一种窒息感攥住了——像有块湿冷的布蒙在脸上,呼吸时全是霉味,还混着点淡淡的铁锈味。

是鬼压床。

我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胳膊腿都动不了。耳边突然响起细碎的声音,不是幻听,是清晰的低语,就在我耳边,重复着一句话:“该换了……该换了……”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股阴冷的穿透力,像冰锥扎进耳朵里。我拼命想喊,想挣扎,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那股霉味越来越浓,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开了——不是自己挣开的,是像被什么东西扒开的,眼皮生疼。我侧躺着,脸对着厕所的方向,走廊里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影。

不是模糊的轮廓,是能看清细节的人影——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很长,披在肩膀上,垂下来挡住了脸。它就站在厕所门口,一动不动,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那道视线像冰凉的水,顺着我的脸滑到脖子里。

“谁……谁在那儿?”我想喊,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气音。人影慢慢动了,抬起手,露出的手腕很细,皮肤白得像纸,指甲很长,是青黑色的。它的手朝着厕所的镜子指了指,然后慢慢放下,开始往我这边走。

每走一步,地板就发出“吱呀”一声,和我平时走路的声音不一样,更沉,更闷,像有什么东西粘在鞋底。我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霉味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耳边的低语声又响起来:“该换了……”

就在它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我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瞬间恢复了知觉。我猛地翻身坐起来,抓起身边的台灯砸过去,台灯“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亮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厕所门口只有我的拖鞋,鞋尖还是对着里面。可地板上,有几滴深色的痕迹,像水渍,又像干了的血,从厕所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

我不敢再待,抓起手机和外套就往外跑。开门的时候,手指碰到门把手,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点黏腻,低头看,门把手上沾着几根长发,不是我的——我的头发刚及肩,这几根头发快到腰了。

我跌跌撞撞跑下楼,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直到天蒙蒙亮,才敢给晓雨发微信,说我要搬出去,马上就搬。

第二章 酒店里的梳头声

晓雨赶来的时候,我还在长椅上发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外套。她看到我脸色惨白,没再多问,帮我联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又回去帮我收拾东西——我实在不敢再进那套老房子。

“我帮你收拾的时候,看了眼厕所镜子,”晓雨把我的箱子放进酒店后备箱时,声音有点发沉,“镜子上真有几道细痕,像用指甲划的,而且……厕所的水龙头没关紧,地上的水迹,像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