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僵，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掉在地上。晓雨赶紧说：“可能是我看错了，老房子水管老化，滴水很正常。”可我知道，不是看错——那道手印，肯定是昨晚那个人影留下的。
酒店在写字楼旁边，很新，走廊里的灯亮得刺眼。我住的是1208房，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我就检查了厕所的镜子——嵌在洗手台上面，正对着门口，马桶在旁边，侧对着镜子，和老房子的布局完全不一样。镜子很干净，没有划痕，映出的人影很正常，我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滑坐在地上。
晓雨陪我待到下午，帮我点了外卖，说：“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过来陪你找房子。”她走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慢慢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咔嗒、咔嗒”的声音吵醒。
是梳头声。
很轻，却很清晰，从厕所里传出来。
我猛地坐起来，房间里的灯没开，只有窗帘缝里透进来的路灯光，在地板上拖出一道亮纹。梳头声还在响，“咔嗒、咔嗒”，像塑料梳子齿卡在头发里，又用力扯出来的声音。
我抓起床头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着厕所走过去。厕所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梳头声就是从缝里传出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洗手台干干净净，梳子放在台面上，是酒店提供的塑料梳子，齿间缠着几根短发，不是我的。水龙头关得很紧，没有滴水，镜子里映出我的影子，脸色惨白，手里的手机手电筒在镜面上晃出光斑。
“是风吹的吧……”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可刚说完，就看到镜子里的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不是我自己的表情，是昨晚在老房子镜子里看到的那种阴冷的笑。
我吓得往后退，手机掉在地上，手电筒的光对着天花板，照出一片惨白。我赶紧捡起手机，再看镜子，影子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可梳子齿间的短发，变成了长发，黑沉沉的，缠在齿间，像刚从头上扯下来的。
我不敢再看，关了厕所门就跑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梳头声没再响，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厕所里，隔着门，盯着我。
不知道熬到几点，我终于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晓雨打来的，说她到酒店楼下了，让我下来一起吃早饭。我掀开被子，刚坐起来，就看到床单上有一道细痕——像用指甲划的，从床头延伸到床尾，和老房子镜子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我指着细痕，声音发抖：“晓雨，你看这个……”
晓雨走过来，蹲在床边看了看，眉头皱起来：“这不像指甲划的，像刀片划的，可你没带刀片啊。”她抬头看我，“你昨晚没出去过吧？”
我摇摇头，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这道划痕，肯定是昨晚那个东西留下的。它跟着我从老房子到了酒店，不管我躲到哪里，它都在。
吃完早饭，我们去看房子。中介带我们看了三个小区，我都不满意——不是厕所里有镜子，就是房间里有大衣柜，我现在看到镜子就发抖。晓雨劝我：“哪有房子没镜子的？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我没说话，心里乱糟糟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厕所，刚推开门，就看到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不是我，是那个穿蓝布褂子的人影，站在我身后，头发垂下来挡住脸，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