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我怀孕的时候,你们说女孩子娇气,没必要孕检,浪费钱。我坚持要去,你们就说我不懂事,乱花陈明的钱。”
“我生下小宝,你们看了一眼是男孩,高兴了没两天,就开始嫌我奶水不好,嫌我不会带孩子。月子里,李秀琴女士,您来‘照顾’我,每天给我吃的是您和我公公吃剩下的残羹冷饭,理由是,‘女人不能太娇贵’。”
“我为了更好地照顾小宝,从公司中层转为弹性工作,收入减少了,你们就开始明里暗里地敲打我,说我没本事,只会花男人钱。可这个家的房贷,物业费,水电煤气,小宝的教育开销,哪一笔主要不是靠我的积蓄和收入在支撑?”
我每说一句,客厅里的议论声就小一分。
亲戚们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变成了面面相觑,再到后来的若有所思。
公公婆婆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洋洋,变成了铁青,再到煞白。
他们大概没想到,那个一向任他们拿捏,只会默默流泪的许清,会把每一笔账,都记得这么清楚。
并且,在今天,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用最平静的语气,将他们那张慈爱父母的画皮,一层一层,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04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我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在回荡。
我看着陈建国和李秀琴那两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知道这还不够。
要撕,就要撕个彻底。
“各位亲戚可能觉得,爸妈年纪大了,就算以前有点不对,现在想让儿媳妇在身边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我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但是,他们真的是为了‘养老’这么简单吗?”
我举起手机,点开了另一段录音和几张截图。
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公公用他的平板电脑,在一个法律咨询网站上的匿名提问。
我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一个机械的电子音清晰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请问律师,儿媳妇的婚前房产,在婚后有没有办法,可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过户到我儿子名下?”
“如果儿媳妇不愿意,用‘不孝’的名义起诉她,有没有可能让她妥协?”
“如何查询到儿子媳妇名下的所有银行存款和理财产品?”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亲戚们哗然!
刚才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几位长辈,此刻看向陈建国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大姑子陈莉的嘴巴张成了O型,小叔子陈波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想和他的父母划清界限。
公公陈建国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是因为被揭穿后的极致恐慌和愤怒。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伪造的!你血口喷人!”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嘶哑地咆哮着,却显得那么外强中干。
婆婆李秀琴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切换到了她最擅长的哭嚎模式。
“没天理了啊!我们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到头来被儿媳妇这么诬陷!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我不想活了!”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睛去瞟陈明,试图用眼泪和撒泼来唤醒儿子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