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身体一僵,脑中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这是错误的,危险的。但身体却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她没有拒绝。
这个吻,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所有情绪。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暗流涌动的关切,强忍的心动,离别的苦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黑暗中,理智的堤坝轰然倒塌,只剩下本能的爱欲和沉沦。
他们像两个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太久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温度。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喘息和压抑的低吟交织在一起,羞耻、背德、却又无法抗拒。他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为他复健而熟悉无比的肌肉线条,她感受着他重新变得有力的拥抱和占有。这一刻,没有医生和患者,只有男人和女人。
一夜沉沦。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沈清禾就醒了。身体的酸痛和身边沉睡的男人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周叙白睡得很沉,手臂还占有性地环在她的腰上,眉宇间是难得的平和。
沈清禾的心却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浸透。昨夜是意外,是酒精作用下失控的激情。天亮了,梦该醒了。他是周叙白,是即将回归商业帝国的王者。而她,只是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医生。留下?以什么身份?情妇?还是他康复路上的一段风流韵事?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起身,穿好衣服。动作轻得像一只猫。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床上的人,怕多看一眼,就会动摇离开的决心。
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她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一个月的房间,然后轻轻带上门,走向电梯。
3 情迷夜未央
电梯从一楼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每跳一下,都像敲击在沈清禾的心上。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她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就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瞬间,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压抑不住的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治好我就想跑?”
沈清禾身体僵住,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脚步声逼近,带着手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每一步都踩在她的神经上。周叙白走到她身后,很近,近得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身上残留的、与她相同的沐浴露气息。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像一条逃离的通道。
但沈清禾没有动。
周叙白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握住了她拉着行李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俯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谁准你……擅自闯进我的世界?”
沈清禾缓缓回过头,撞进他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愤怒,有被抛弃的伤痛,有不容置疑的占有,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脆弱。
电梯门映出他们纠缠的身影,也映出他眼底那片惊涛骇浪。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像是最后的通牒,又像是绝望的挽留:
“沈清禾,留下来。”
“或者,把我彻底毁掉。”
空气仿佛凝固了。电梯门因为长时间开启,发出不耐烦的“嘀嘀”警示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刺耳地回荡。那声音像一根针,反复扎着沈清禾紧绷的神经。